“杀、柳、离？”

帝俊坐在高台上，好险没让自己表情裂开，一字一句低声重复着长离的建议，寂静的氛围中终于染上了几分肃杀。

“为何？”

帝俊按捺着心情，他还未告知柳离与他的合作，尚不知情的长离提出这种想法尚且还在可以理解之中，这并非是他的错处。

长离不笑时总显得格外冰冷，便是被帝俊问道，也仅仅抬头朝他望去，“既然注定未来会成为威胁，为何不先下手为强，她如今未有警惕，行事成功的可能性极高。”

可能性极高我也不能动手啊，帝俊腹语几句，负手从高座上站起，“可若是吾不想杀呢？”

“为何？”

这次换成长离不解。

“你既说她是世间难寻的大才，白白杀死岂不是浪费。

吾有并吞天下之意，亦有包容万类之心，降英才为吾所用，才是正道。”

言下之意就是直接杀死虽然利索，但浪费她的才能，让人愿意为他所用才是真正的解决方法。

他要的不仅是胜利，更是柳离这个人。

倒的确是帝俊能说出的话语，长离闻言，没有再多说，漆黑的眼瞳中划过奇异的光芒，长离在心底叹一句遗憾后，不作反驳地同意了他的说法，“既然您已做下决定，长离自然遵从。”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待到长离离开，帝俊叹了口气坐回原位，“真的不打算告诉他真相吗？他要是再来建言我可不想再糊弄。”

“柳离说过他的身份尚且还存有疑惑，暂时不要明言。”

太一自僻静处转出，衣袖还沾染了些流风的气息。

“她还说了什么？”

帝俊像是知道太一的突然出现，头也不回道。

“长离可能与凤族有关联。”

“巧了，我推算的结果也是延伸到龙凤之战中。”

帝俊很少用河图洛书推算他人跟脚，这是很不尊重旁人的事，而且既然选择了相信对方，非要把对方查个一清二楚未免虚伪，帝俊更相信自己与他们接触时的直觉，更相信日久见真心。

柳离对帝俊这种习惯一清二楚，但以长离本事，不出意外一定是帝俊心腹，这种程度的副手一旦出问题就是致命级别，面对好似突然出现突然冒尖的长离，柳离不得不多操心几分。

她倒不是由于对方针对他，从实际来讲，他的提议对帝俊有害无利，如果不是对手，柳离大概会忍不住为他这雷厉风行抢先下手的作风鼓掌。

当然不是被下手的人是她就好。

但她明显不是会被情绪影响的人，帝俊在她要求下拿河图洛书演算，结果指向也是龙凤之战，别问问什么不想查得更清楚，就龙凤之战时混乱成猫咪玩过的毛线球般的天机，后来者能算出来的还不如柳离这个当事人知道的多，在天机推演一道慢慢出现于洪荒之时，龙凤战争牵扯到的真相就是注定要被沉埋。

眼下的情报却还足够柳离做出一番推测，既然牵扯到龙凤大战，又有明显证据证明与凤族相关，柳离无法不疑心这与凤族、与陵光有关。

某件事说起来很离谱，但勉强算得上洪荒公认的常识就是：如果洪荒上有什么行动牵扯到凤族，那百分之百跟陵光脱不了关系。

在元凤重伤沉眠不死火山的当下，偌大凤族事务全然交到了陵光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