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潼似乎听见了遥不还话，又似乎没听见，纯黑瞳孔剧烈放大却什么也映不进去，呆呆看着刚刚拿着糖葫芦手，眼前似乎还有那个缺了一颗门牙小男孩眼巴巴看着他手中糖葫芦身影。

可下一秒，那个小男孩却孤零零躺在井里，甚至连尸骨都不全，而那些凶手丝毫不以为意，依旧带着残暴笑，毫不留情地对着活着人举起屠刀，享受着听他们惨叫哀嚎。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苏潼只觉得心口芯片好像充满了无数陌生却厚重浓烈情感，是那样让人心头沉重，布满阴霾，憋闷无法呼吸，那种想做什么却无力地感觉，让苏潼捏紧了拳头，眼中纯黑瞳孔也在悄然变成冷灰色。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带你去那吗？”

遥不还背对着苏潼站在窗前，负手看着楼下如蚂蚁般忙忙碌碌行色匆匆行人，神色莫名。

苏潼猛地看向遥不还，冷灰色瞳孔冷冽漠然，“为什么？”

“苏潼，我说过，你世界很小，所以才会认为祁渊就是你全世界。”

遥不还转过身，倚在窗前看着苏潼，“你甚至没有自己方向和目标。”

苏潼不由自主动了动手指，漆黑睫毛微颤，遮住了眼中迷茫。

“但是，苏潼，你现在告诉我，当你从那个世界出来后，你最想做是什么？”

遥不还紧紧盯着苏潼，不放过苏潼一丝表情。

“我想……帮他们。”

苏潼喃喃自语，“那些英雄，那些百姓，他们就算死，也不该那样倍受折辱毫无尊严死去。”

遥不还眼神看向窗外某处，眼神虚无，食指有规律敲打着窗户，

“你想给他们尊严，但他们要却不是尊严，苏潼，你知道他们想要什么吗？”

遥不还声音轻像是一阵风。

苏潼认真地想了想，最终还是茫然摇头，“我……不知道。”

遥不还轻笑了一声，“你知道吗，那个世界，这样暗无天日惨剧还要持续四十八年，你看到那个城镇只是冰山一角，可他们，其实只是想生存，想活命而已，可就连这样简单念头都无法实现。”

“所以他们要不是尊严。”

遥不还转身盯着苏潼，镇重道，“他们要……是希望，是光明，是未来，是能让他们虽死无悔一线曙光，而不是毫无价值死亡。”

“他们不惧死亡，却害怕看不见希望。”

遥不还声音明明很轻，却清楚地回荡在苏潼耳边，发聩振耳，让苏潼心口芯片都在战栗，颤抖。

“希望……”

苏潼虚无握了握拳，眼中似乎褪却了几分迷茫之意，他迟疑地看着遥不还，眼中甚至带着几分渴望，“我……我能做什么吗？”

遥不还摇摇头，意味不明，“现在你，什么也没法做。”

苏潼陡然泄了气，遥不还没有接着安慰苏潼，而是托着腮转移了话题，“那你现在还在为祁渊生气吗？还觉得他很重要吗？”

“我不知道。”

苏潼以为自己在听到祁渊名字后会心冷，但实际上，他完全没有心思去想祁渊，他全部心神都在刚刚遥不还说话上，甚至还没从那个世界中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