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叫什么名字？怎么来了这里？”

许久之后，锦王妃擦干脸上的眼泪，柔声问了句。

她声音轻柔，生怕吓着眼前的孩子，才问出口，又开始流泪。

褚颜笑了笑，“我叫褚颜，在边境青梗村长大，我是爹娘买回去的，前阵子爹娘去世，我机缘巧合随着昌遮将军到了京城。”

她简短告诉对方自己的来历。

在听说褚颜是被父母买回去时，锦王妃神情大动，帕子紧紧捂着嘴巴，眼泪落得更急了。

她找了，京城周边都找了，却没想到去了边境。

那是多远的地方啊！

“孩子，你受苦了。

我……”

“我……”

锦王妃盯着这张脸，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怕吓着褚颜，又迫不及待想告诉她。

又怕自己说错了，让她失望难受。

她声音颤抖，“那你养父母可告诉过你，你生父母是谁？”

褚颜摇头，“不曾，他们说我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因为衣裳料子极好，后来他们把料子卖了。”

“他们对你可好？”

“还挺好的。”

褚颜依旧笑着，不想让对方内疚，于是多的话也就没再说。

青梗村的一切都恍如隔世，褚大牛和陈氏都已经去世，她也不计较了。

“好，好就好。

如果你亲生父母来找你，你愿意跟他们回去吗？我……”

她终于问出口了，问到后面又跟哽咽起来。

褚颜的手被人抓着，被包裹着，带着暖意，哦，不，是炙热。

受到对方情绪的感染，她又一次觉得鼻子发酸。

“你别哭了。”

褚颜软软说了句，声音中也带着哽咽。

“我不哭，我这是开心的，我开心老天爷终于让我见到了你，我是你生母，你……你会相信吗？你还要我吗？”

最后几个字，她问得小心翼翼，那双眼睛里的破碎和脆弱，让褚颜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眼泪哗啦地落。

她如何不要？

这话应该是她问的。

他们还要她吗？愿意原谅她吗？

“夫人可能不信，我前阵子落了水，醒过来前做了个梦，梦到我的家人都在找我，梦到他们在京城，所以我就寻了过来。”

“信！

我如何不信？”

锦王妃一把将人揽入怀中，那一下，仿佛要将褚颜揉入血肉中。

原来温柔的人儿也会有这样的力气。

母亲的怀抱，原来这样温暖，这是天然的亲近，让她过往心酸都变得有意义。

她原先只想着回到他们身边，找到属于自己的身份，过好这一辈子，快活尊荣，偿还前世罪孽。

如今却觉得，这些都没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