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由斯塔克提到了茶肆，作为城市意志和文明见证者的明确暂歇地，这个地区理所当然地吸引了众超英的注意力。

加之正联的众人又同意了钢铁侠邀请，不用过多地商议，所有超英很快便都认同了蝙蝠侠提出的、将胜利后小聚地点从原先的烤肉店改至此处的提议。

维特妮斯对人云亦云的普通民众、对是非不分的国高层的确有所隐瞒，但对于站在正义一方的超英，倒也不会将亲疏分得那么清晰。

有城市意志在，超英们当然不需要乘坐交通工具来引起注意，确定没有窥伺者后，维特妮斯随手画了个传送阵，直接将人送到了后院。

他们落地的时候，城市意志和文明见证者都还没有到场，还是茶肆里那些貌美的侍女出面，将他们引到了屋内就座。

不同于上次复联三人在这里得到的待遇，这次，维特妮斯既没有展示出她的手段，也没有这么快就把人请出去的意思。

不过，钢铁侠瞟了眼面含微笑、接待他们的侍者，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前者大概是因为她在此之前，就已经备好了人的缘故。

城市意志居住的院子当然不会像表面那般简单，本准备奉茶的侍女很快发现了客人们的着装问题。

于是，在询问了众人意见之后，一名身着白衣的、头戴碧玉簪的侍女转身，吩咐跟在身边的几位姑娘领着他们去不同的偏房中更衣。

倒也没有为难他们的意思，除了女士的礼服更贴近华夏宽袍大袖些的衣裙，男士的衣料倒都是清一色的白衬衫、西服正装加领带。

等众人更衣、就着侍女们留在室内的盆子净手后，才有人来，安静地躬身等候，示意他们跟上脚步返回正厅。

不过，这次，只更衣的女士这里，引路的都还是先前的青衣侍女，分开更换衣物的男士那边，引路者则统一被替换成了手搭方巾、身着宝蓝色衣袍的小厮们。

毕竟时光久远，无论是作为文明见证者的维特妮斯，还是作为城市意志的明甬等，他们适应的都是华夏古代的生活习惯。

入乡随俗，既然这里的一应陈设都带着华夏的古典风，即便可能暗自腹诽，但明面上，超英们当然不会煞风景地要求侍女从哪里取把现代的椅子来坐。

而这时候，体现的就是家族的底蕴了。

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礼仪教养的，即便心中明了需要坐下，动作上也绝对达不到完美。

比起尚在用jar作弊，希望从网络上找到正确礼貌坐姿的斯塔克，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自小受到父母和管家双重教育、相对了解华夏文化的布鲁斯。

钢蓝色的眼眸中径自掠过一瞬诧异，在人反应过来之前，他正了正衣襟，安静地走到客位的软垫上，用极标准的姿势跪坐了下来。

他跪坐的姿势优雅而自然，比起外乡人，倒像是个许久未归的华夏血脉，不用说是身后的超英了，就是在小几上安静烹茶的侍女都愣怔了下。

随后，是达米安和蝙蝠家的小鸟们，毕竟，前者是塔利亚的孩子，后者跟随布鲁斯接触过刺客联盟，开始是没反应过来，但绝不会不了解礼节。

紧接着，是托尼和奥利弗，毕竟作为富豪，接触上流社会时，礼仪需求称得上千奇百怪，快速掌握新礼仪几乎是社交必备技能。

等其他超英们互相学习着跪坐在了软垫上，行云流水的茶水冲泡都已完成了。

侍女安静地提壶起身，行至客人身边，蹲身替在座的众位斟茶。

壶嘴微斜，她的动作熟练得仿佛在此之前便演练过千百遍，优雅得仿佛画中人，诗书馥郁的墨香沁进肌肤，风雅入骨却不掩疏离。

“各位贵客请稍待片刻，”

待分发了茶点、奉完了茶，跟在那位白衣侍女身边、亦步亦趋捧着托盘的侍女开口，面上带了些抱歉的神色，声音如清泉漱石，“小姐还需处理些事务。”

大概是知道这些人不懂古礼，她们的存在会给对方带来困扰，在白衣侍女的示意下，所有停留在厅内的侍女收起了烹茶的礼具，齐齐行礼告退。

而队伍的末尾、负责掩上门的还是方才说话的那位侍女，她手中的托盘已经被交给了身边的同伴，离开前，她向着超英们蹲身行礼：“贵客若有要事，请开门呼喊，奴等就在外间茶肆中烹茶，听到呼喊，必即刻便至。”

侍女们行的都是古礼，就是话语间尽量俭省，到底也带了些独属于古人的优雅。

可这会儿坐在这里的可都是现代的外国友人。

就是知晓华夏古文化的布鲁斯，也不可能全数了解，因此，在侍女明显停顿等待回答时，无所不知的黑暗骑士沉默良久，他也只憋出了句“多谢”

。

等门扉彻底合拢，原本挺直了身姿、强行面无表情的超英们才终于从紧绷的尴尬状态中放松了下来。

“啊——可算是自由了！”

最先开口的自然是最为活泼的未成年组，开启了疯狂吐槽模式的小蜘蛛凑到身侧同样放松了姿势的提姆面前——快银的位置离他实在太远了。

哪怕他其实并不认识红罗宾，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面对同样作为超英的同龄人，纽约好邻居可从来没有什么放不开的时候。

即便提姆有些神色冷淡的样子，他也很快就唧唧喳喳地凑到了对方耳边：“你们那边的都这么厉害的吗？感觉你们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