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炙卿的瞳孔几乎是瞬间紧缩，连同心也和瞳孔一般猛然缩紧。

但她不到几秒就反应过来，并未退后，而是站在门边，丝毫不让地回视过去。

云祈桓西装革履地站在门口，显然也全然没想到来开门的竟然会是她，对上她眼神时肉眼可见地怔了怔。

两个alpha谁也没有先说话，而空气中的信息素却悄然开始蔓延，仿佛两头猛兽在丛林中相遇，谁也不会先走近对方，而是警惕地相互观察。

在这无声的对峙中，先察觉到不对的，反而是杨炙卿。

最初的讶异过后，云祈桓上下打量着她，眼神中充满挑剔的审视，那双眼睛中会充满冰冷是毫无疑问的，但哪怕就杨炙卿敏锐的感知能力，也没有觉察出云祈桓对她有强烈的恶意。

再具体一点，并没有……三年前最后那次见面一样极其仇视，恨不能让她立刻消失在世界上的感觉。

不应该啊。

杨炙卿代入他的视角，都觉得自己在他眼中应该是个罪无可赦的恶人，之前缠着别人妹妹不放就罢了，三年过去还阴魂不散。

但是眼下这个场景，比起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更合适形容的恐怕是……

大舅哥看妹夫？

这个不合时宜的念头一出，反倒是把杨炙卿自己雷到了，她背后窜起一阵恶寒，只觉得这个想法比云祈桓恨她更恐怖。

就在下一秒，二人之间这凝滞的气氛被推车从地毯上滚过发出的轮胎声响打断了。

杨炙卿扭过头，看着服务员小心翼翼地推着车子过来，面色还有些发白——兴许是因为空气中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察觉的，剑拔弩张的气氛。

他走到二人面前，不情不愿地开了口：“那个……”

“这是您点的餐。”

两个alpha对视一眼，默契地侧身让开。

杨炙卿犹豫片刻，伸手向云祈桓做了个“请”

的手势。

……

门口被餐车占据，服务生用极高的效率把餐盘一一摆在桌面上，接着以最快的速度撤离了现场，还贴心地替他们带上了房门。

杨炙卿和云祈桓分坐桌子两边，面面相觑。

正当她思索刚刚那种尴尬的对峙是不是要再来一遍的时候，一声开门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紧接着响起的，是还带有些许睡意的清亮女声。

“晚餐已经送来了么……”

云绮烟的余音在看清外面情形时猛然收住，两个alpha同时望着她，眼神中传递出来的情绪各不相同。

尽管房内只有三人，但空气中微妙的千丝万缕，比起群像宫斗剧也不遑多让。

这种时候，总是需要一个人打破僵局。

云绮烟上前几步，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十分亲切地喊了一声：“哥哥。”

她坐到杨炙卿身边，一只手伸过去，在桌底下握住了杨炙卿的手，似乎在安慰杨炙卿一般。

也是被她这样一握，杨炙卿才惊觉，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已经冰凉。

她以余光看向云绮烟，云绮烟冲她微微摇头，用眼神示意不必担心。

云祈桓把她们的动作尽收眼底，原本也不算很好看的脸色变得更冷了几分，但却没有发作。

然而，云绮烟下一句话，就完全出乎了在场其他两人的意料。

云绮烟大大方方地把交握的双手摆到了台面上，接着直视向云祈桓：“哥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杨炙卿，也是……”

她微微停顿了片刻，似乎是让云祈桓有个缓冲的时间，接着补全了这句话。

“我的alpha。”

……

杨炙卿没说话，但她大受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