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子半垂下眼眸，乌黑的眼睫在蓝眸中印出一片阴影，仿佛带着浅淡的温柔意味，低眸看着环抱住自己腰的小萝莉。

“抱歉。”

她轻声说着话，带着些许漫不经心，眼尾微微上挑，唇角半勾着。

“就这样吗？”

爱丽丝仰起脸来，微微踮着脚，一双蓝眸露出可怜兮兮的神色，“知子酱亲亲我的脸，好不好？”

知子随手抚了抚她柔软的金发，继续温柔说道，“抱歉。”

森鸥外维持着平静的面色，手指却神经质地、不断地用指腹摸索着钢笔的笔杆，深邃的紫红色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想要克制、却又故意地露出这副精神病一般的模样，也不知道是想要从对方那里得到些什么不一样的回应。

“知子——”

少女抬起眼眸，对上他的视线，抿着唇微微笑起来，打断了他的话语。

“首领，连亲吻……都想要直接下命令吗？”

知子直视着森鸥外，只是微微扬着下巴，那双蓝眸不加掩饰地露出些许厌烦和挑衅来。

他顿住笑，很快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露出平时作为首领的神情，满是公式化地虚假微笑，“当然不会，知子君，这只是作为一个没用的长辈，一点小小的请求罢了。”

“所以，可以吗？请帮我亲亲爱丽丝酱吧。”

知子推开了爱丽丝，面色冷淡。

“既然并非命令，那么我就先离开了，首领。”

知子恭敬地垂眸，很快从首领办公室走出来，一双蓝眸温温柔柔地半弯着，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地离开了。

森鸥外坐在办公桌后，目光沉沉地直视着合拢的办公室大门，手里的钢笔笔尖落在纸面上，晕染开大片的墨渍。

他突兀地轻笑出声来，笑声由轻柔逐渐变得疯狂起来，手背上青筋暴起，圆润的笔杆被死死捏进掌心，笔尖戳破了被墨渍侵染的纸页，陷进木质的桌面，猛地在办公桌上拉出一长条口子，令人牙酸的声响回荡在首领办公室内。

“别着急，知子酱。”

他松了手，笔杆直立在桌面上，□□时笔尖已经分叉到不能使用了，于是和那页沾满墨渍的纸页一起，被随手丢进了垃圾桶。

森鸥外从笔筒里重新拿出一支笔来，用手指指腹神经质地摩挲了两下，低垂下的眉眼平和起来，露出一种独属于年长者的温和，微勾的唇角笑容诡异。

“我……会好好地、下命令给知子的。”

他低声喃喃地说道，“嗯……落地窗也许不错，就在这办公桌上也许也行……被命令着张开双腿……知子会喜欢的吧？钢笔、要好好地准备一下，免得伤到知子了……”

森鸥外忽地沉默了下来，许久后，自言自语着说道。

“这样用冷淡的论调来激怒我……真是坏习惯啊，知子酱……一定、要努力想办法，帮知子酱养成好习惯。”

他抬了抬视线，紫红色的眼眸折射了些许从落地窗照进的自然日光。

“为了组织的发展……首领是不可以任性的。”

“首领，可是组织的奴隶啊。”

“……操控情感的异能力，还真是……让人没办法，要是在擂钵街的时候就死掉……一切就都会按照原定的轨迹发展，走到现在这样的局面……让人太头疼了啊。”

明明理智上知道直接想办法杀掉「中原知子」这个变数才是对的，但总会抱有一丝侥幸——能够得到的，那样的结局。

「中原知子」其人，只是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一人千面，微笑、冷淡、害怕、喜欢……不管是什么样的情感，对于她来说，都是可以被「表演」出来的。

作为兄长的中原中也对于她而言，比起逆鳞，更像是枷锁……什么事情可以去做，什么事情不能去做，以兄长的价值观，给自己套上枷锁。

是「双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