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施阅抬手揉揉他睡乱糟糟头发，“喝杯牛奶，好好休息。”

林斐揉揉两颊，深深呼吸几口气，小碎步一路跑向厨房，只知道大概方向，没想到离那么远，他拿了一罐牛奶，靠在冰箱上慢慢喝完，那种瘆得慌感觉逐渐消退。

他摸摸胸口，探头看着窗外孤单月光，外面真危险，才离家两天，有点想回家，想奶奶了。

林斐喝完牛奶，再回到大厅，傅施阅已经不在了，茶几上扔着那把枪，一杯咖啡和一沓厚厚文件，他快步走了过去，脚尖踩上楼梯一瞬，林斐停止住，为了打消心底发毛感觉，又重新走回桌旁。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把枪比方才轻了一点。

他小时候玩过这种型号玩具枪，拆开弹夹并不难，快速地瞥了一眼。

真是橡皮弹。

林斐嘴角轻扬，好了，今晚可以睡着了。

睡是睡着了，做了一晚上稀奇古怪梦，早上醒来还有一种恍如隔世感觉，林斐眯着困倦下垂眼，餐厅里白秘书和周勉排排坐，作为客人林斐不好意思睡回笼觉，硬着头皮坐下来。

“你昨晚干嘛去了？”

周勉咬了一口面包。

林斐灌了杯黑咖啡，揉揉眼睛，懒洋洋地说：“做梦。”

周勉挤挤眼睛，“春梦吗？”

林斐白了他一眼，打个长长哈欠，“我梦见走在马路上，踩进一个花团锦簇陷阱，深不见底，我一直往下落，想要求救，仰起头只看到陷阱边站了一圈人围观。”

“没人救你吗？”

“没有。”

林斐不太想得起梦境细节，“他们都在助纣为虐，推波助澜。”

白秘书看了他一眼，眼神难以言喻怪异，“林斐，梦到下坠，代表你要长高了，是件好事。”

周勉点点头，炫耀似地说，“我长个子那段时间，也经常梦到跳楼，一年从一米七一长到了一米八六，你羡不羡慕？”

“不羡慕。”

林斐嘴硬，科学研究25岁之后身高停止生长，他现在18岁，一米七三，还有七年，就算每年长一厘米，总能长到一米八。

想到这，他端起桌上牛奶，又喝了一瓶。

傅施阅下楼时，林斐和周勉还在互相伤害，周勉突然单方面休战，夸张地“哇喔”

一声。

林斐抬起头，傅施阅平时着装在他看来已经很精致了，今天是精致到了骨子里。

复古英伦三件套，衬衣是气场强大枪驳领，烟灰色修身西装马甲勾勒腰身劲瘦，同色西装包裹着挺拔肩膀，配上同样复古风袖扣、领针、口袋巾，臂肘里搭着一件羊绒大衣，偏分头发抹了一点发胶，每一处一丝不苟，那种斯文又禁欲气质呼之欲出。

“舅舅，你今天真帅。”

周勉两手撑着下巴，发出对成年人世界艳羡。

傅施阅走过来，袖扣与领针光芒轻微闪烁，有种贵气逼人感觉，端起桌上咖啡慢慢抿一口，“是吗？”

林斐一抬眼，对上傅施阅目光，似乎在期待自己回答，“傅叔叔每天都很帅，今天最帅。”

周勉亲热勾住林斐肩膀，两眼弯弯，“看吧，林斐也这样觉得，舅舅你去主持葬礼要穿这么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