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乱之后的皇城飘起了今冬第一场雪，狼烟与战火渐渐被空中飘落的冰粒子扑灭，马蹄踏在雪地里“咯吱咯吱”

的响，男人坐在

马背上，将早已等在城门口的女子拦腰抱入怀中，声音沉稳——“如月，我来履行诺言，带你离开。”

马儿调头背着这城池离开，一路踏着鲜血横尸，迎着满城腥凉的风。

女子闭了闭眼，一抹哀婉久未散去，“可是离开的代价，太大了……”

“为了你，值得。”

男人面色有些白，但他声色笃定，手里的长枪还滴着血，身上的铁甲已经零落得所剩无几，一切都足以证明

他一路杀伐而来的决心。

女子还欲说些什么，可她神色一动，忽然察觉到异样，摸了摸后腰，纤白的手上竟带出一片殷红的血来。

“你受伤了？”

女子惊急。

“小伤，不要紧。”

男子的脸色依旧沉沉，握住缰绳的手捏得骨节发白，“我说过会带你离开，就一定会做到。”

“可你流了这么多血，不能再走了！”

女子急道。

“没事……”

男子说着，终是闷哼一声，跌下马去，霎时将身下的白雪染红。

“阿湛！”

女子惊呼一声，连忙下马，想要将男子扶起来，奈何她身形娇弱，根本扶不动男子半分。

男子惨淡一笑，艰难的喘息一声，“我恐怕不能亲自送你离开了……如月，你走吧，找个普通的好男儿嫁了去。”

女子抿唇，跪坐在雪地里缓缓将男子拥入怀中，“我不走，你若累了，就睡一会儿吧，我等你醒过来，等你带我走。”

“我……走不了了。”

男子复又喘息一声，眼眸沉重的瞌上，再无声息。

女子平静的将他抱着，目光眺望白茫茫的雪地，马蹄印的尽头，是她一辈子都想要逃离的皇城。

飞落的雪粒子一点点挂在她发间，眉宇，睫梢。

北外的风呼呼的吹着。

良久，她才重新启唇，声音轻得跟随北风飘散，“走不了，就不走了吧，我陪着你，不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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