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尾巴悄悄往他腿上蹭了一下，又蹭了一下。

“要擦干净。”

可她怎么擦，都擦不干净，蓝绿色的尾巴上还是有一滩滩灰色的泥渍。

小人鱼气的又甩了下尾巴。

啪的一声，小隔间里的水花纷纷溅了起来。

宋书玉只是站不起来，不是没有知觉，她尾巴上的鳞片刮在裤子上，硬硬的，像个铁片，奇怪的是他刚才摸的时候，却是软的。

他没有再想这个，而是尝试去复述她的意思，“你哭就是因为尾巴脏了？”

“什么叫就是！”

小人鱼很不满意地瞅了他一眼，松开他脖子，掀起裙子，露出自己完整的一条鱼尾巴，指着上面那些灰点点给他看。

“那么多，都是厕所地板上的，丑死了。”

小脸皱成一团，仿佛她整条鱼都是从马桶里捞出来的一样，不可忍受，嫌弃极了。

可爱得令人发笑。

宋书玉却笑不出来，耳根热热的，她怎么能这么不害臊地掀起裙子，把鱼尾巴给他看，她就笃定他能接受，不会伤害她？

宋书玉拉开她的手，把裙子放下去，看了看她，转移话题：“回去洗洗就好了，那些人有没有欺负你？”

鱼香趴回他怀里，“纪如星他泼我冷水，好多桶，冻死我了。”

宋书玉：“纪如星？”

鱼香点点头，“就是他，手机也被他拿走了，还有，他肯定偷了林叶的手机，我以为是林叶找我才过来的，到了这才发现被骗了。”

说到林叶，鱼香又急了，“我怎么出去啊？地上都是水，尾巴也湿湿的。”

她穿的裙子，还裹了件风衣，从外面看只能看到半截鱼尾巴，但这半截对人类来说也是够恐怖的了。

宋书玉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把尾巴抬起来。”

鱼香睁着眼睛看他，尾巴听话地翘起来。

她一翘起来，宋书玉才发现那尾巴下面竟堆了一堆白色的珠子。

“……”

他后知后觉往自己怀里摸了下，果然在衣服里摸到了几颗相同的珠子，白色的，莹润剔透。

这是她的眼泪？人鱼的眼泪？

鱼香晃晃脑袋，尾巴往下一甩，把一堆珠子扫进了马桶，“这些我不要了，脏。”

说完，把尾巴翘到他面前。

上面都是水，还是厕所里的水，宋书玉叹了口气，把剩下半截尾巴用西装外套包起来，然后把人抱到腿上。

“蜷着尾巴，等会出去的时候不许乱动。”

鱼香哦了声，宋书玉抱着她滑着轮椅出去。

“鱼香，你没事吧？”

他们一出来，林叶和路卓就冲了过去，见她浑身湿哒哒的，像是一直泡在水里，心里不由揪紧。

鱼香朝她摇摇头，“我没事，是纪如星。”

“纪如星？”

林叶眼猛地睁大，“他是不是疯了？”

一旁的路卓微微松了口气，靠着墙，支撑着无力的身体，对于他来说，知道对方是纪如星竟已经算是一个比较好的消息。

宋书玉现在一看到面前这两个高中生就烦，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勾着鱼香出来玩，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