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心悦的眉头皱在一起，显然不相信陆昭鹤的话。

白衣女生是赵心悦，是未来的她，是死了的她。

“她就是……”

赵心悦捂住了脸，“看到她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只会越来越惨，越来越痛苦，最后还是会从顶楼一跃而下，倒不如提早一些，痛苦的日子也会短一些。”

明明没有泪水从她的指缝间涌出，她的语气依然让人觉得这是最难过的刨白。

那个“赵心悦”

给她种植的想法太深，想死的念头没有那么容易被剔除，陆昭鹤换了个问题：“你是在哪里遇到她的？”

“……隔壁宿舍的厕所里，被关进去的时候，”

赵心悦把手放下来，声音闷闷的，“遇到过好几次。”

“你不害怕？”

“她没有打我，没有欺负我，也没有撕我衣服，为什么要害怕？”

对于赵心悦来说，人可能确实是要比鬼更可怕一些。

陆昭鹤猜赵心悦眼里的“赵心悦”

应该是完整的样子，跟他们眼里那种缺胳膊少腿的全息投影不一样。

赵心悦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陆昭鹤等了一会儿，问道：“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我能看到她？”

看得出来赵心悦和另一个赵心悦的关系建立的伊始就是由于她只能被自己看到，只能跟自己说话，说什么都不用担心，所以她应该会很在意这件事。

陆昭鹤看到赵心悦的动摇，“你从头讲一下你们之间的事，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也能看到。”

赵心悦一直盯着陆昭鹤看，不知道内心挣扎了多久，她终于抹了把脸，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断断续续地开始说。

她的声音很小，但是很清晰，即使心理状态很不稳定，也保持着基本的逻辑。

“一开始的时候，她只能贴着墙，她碰不到我，我也碰不到她，她就只是听我讲，偶尔会安慰我几句。

而且只有我能看到她、跟她说话，她没有办法告诉别人我说了什么，我又没有别的人可以说话，就经常去跟她聊天。”

“后来，渐渐的，她开始变得时不时就很急躁，也不怎么像之前一样说安慰我的话了。

有一次我去找她，她看了我几眼，就

突然让我别住在205了，她说麦妍妍自己欺负我还不够，一直在帮那群男生，我躲在哪都没有用，就算是宿舍里也会被她赶出来。”

“然后我就趁阿姨不在偷了204的钥匙，像她说的那样住进了204。

住进来之后，我发现她不再只能贴着墙一动不动，整个宿舍里都能看到她。

至少睡着前，还能看到有一个人愿意陪着我，所以后来游……”

赵心悦噎了很久也没能成功说出那个名字，“他们找到这里来，我也没有搬出去。”

这么一来，“赵心悦”

就等于一直在204里看着过去的自己受折磨。

如今在她死了之后，往日的噩梦又夜复一夜地在眼前上演，她却始终无能为力，濒临极限的无力感让她倾向于直接把自杀提前。

“有一次，我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她坦白说她就是我，是未来的我。

我本来没认出来，也不信，因为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