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樟枪尖抵住武元锡额头，冷笑说道：“徐天朗覆亡只在旦夕，武都尉何必这般急着做殉死之人？都尉不妨听某一句，且率兵回慎州，观望形势，再做计较。

不然，白白丧命于某之枪下，又有何益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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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师侧翼奇兵杀出，战场形势复又胶着。

眼前这年轻武将威风凛凛，直如天神下凡，武元锡不禁颤声问道：“来将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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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便是程樟，”

程樟弹指将飞射而来的数支羽箭震开，枪尖敲打着武元锡头上兜鍪，不耐烦喝道，“都尉愿死愿活，速速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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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活！”

武元锡慌忙大叫，又转身厉声喝令道，“鸣金，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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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素来以武技自负，今日之战，才真正领教了什么叫做天外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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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州叛军丢下七百余具尸体，又仓皇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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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头观战的百姓们，都欢呼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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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官兵们钦佩敬仰的目光之中，程樟身骑异虎，立于战阵之前，注视着叛军败走的方向，沉吟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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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个凭着出众武技和英武气概建功立业的时代，他已经具备了令人服膺的杰出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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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

他胯下那只异虎，高扬起头，发出了一声骄傲的长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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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里至凑上前来：“方才程典尉为何不取了那叛将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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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活着，要比死了更划算。”

程樟手指着战场上尚未清理的尸体，“此皆为边关骁锐，再不济，也该是捐躯于抵御胡虏之时。

如今白白将性命丢在此处，可惜可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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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为将者，不能一昧贪杀，能少死几个人，也是仁善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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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存道、诚王、阿塔忠等率部入城，得知前部已经与叛军交战，祁存道面色一沉，觑着图里至喝道：“未得本座之令而擅自迎敌，左右，将这蠢汉拖出去，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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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里至登时面如土色，富祥贵头一回见着自家老爷这等威严，也是吓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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