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跟脑海里的记忆对不上了。

这花估计有毒，宋祁撑了撑身子，起不来了，只见邝旭之过来扶他，与此同时，即时闪现出了一个画面

大批魔族士兵涌进玄音门。

邝旭之手持魔剑，周身煞气完全压制不住，一路斩杀玄音门弟子，直冲向冒着火光的殿宇，言昀跟言华为了阻止他，耗费了毕生修为，设下血阵。

“他疯了。

为了得到救你的办法，不惜所有的代价。”

言昀半靠在宋祁的肩上，气若游丝说，“屠杀生灵，是重罪。

太子一箭双雕，借这事威胁了他，他杀的这些同门弟子，都将送他往万劫不复的深渊。

你们果真是孽缘唉，我还是想死在你师叔怀里，你撒手，把我往你师叔那放放。”

“记住，一切因爱而起，也会因爱化解。”

……

宋祁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会进入这一场假象里。

-

“回来了。”

界灵坐在钟表堆砌的废墟上，抱着一个大钟，细长的手指在钟面上随意拨弄，邝旭之立马迎上去，把宋祁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发现完好无损才安心。

宋祁微扬起头，眼底雾气很浓，“你屠了同门，师傅跟师叔也在那场恶战中丧身。”

邝旭之一怔，“我要说我没做过，你会信吗？”

“我能信么？”

“为什么不能？”

“我似乎都有些不信自己了，你知道吗，感觉自己这千年来白活了。

真是好笑。”

宋祁神情疲乏，这场回忆的浪潮，冲的他全身无力。

他知道了这些，知道自己活着是踩着这些人的尸骨，心里难免不好受。

他这些年努力活着，只是在等邝旭之回来找他，明明亲眼见到他手持滴血的长剑杀了那么多同门，却还是心里抱着一丝侥幸，觉得……或许，那个人不是他。

也或许，这就是一场梦，都不是真的。

宋祁有一点感悟为什么人的生命那么有限，大概是没有死亡，就凸显不出活着的味道。

他摸着胸口，感觉到这次觉醒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包括藏在身体里的太子魂魄。

邝旭之看宋祁状态很差，突然想起什么，追问界灵，“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界灵笑了笑，“失败了。

冥王赢了，你，输了。”

宋祁已经记起了所有的前尘往事，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突然也就不关心能不能走出时间长廊。

兔头叼着一篮子胡萝卜到宋祁跟前，用脑袋蹭他的小腿，示意他开饭了。

宋祁喂了根萝卜给兔头，摸摸它软乎乎的脑袋，看着它没有烦忧的模样，又想起同门惨死的场景。

邝旭之恨不得捏死这个界灵:“从一开始，就没有成功的可能，你在骗我。”

“不能这么说。

我们是同一个人，我当然还是希望能成功，但我毕竟不是上帝，也不是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