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那你就这么叫我吧。”

张清看着水面摇晃着脚丫，边哼着曲儿：“啦啦啦”

小孩的父母在山上叫他，叫他回去吃饭，小孩着急回去，便把兜里的糖都翻给张清了：“疯子哥哥，我下次过来还给你带吃的。”

张清把那糖一颗一颗放进裤兜里，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许徵说话不算数，他骗了他，说好不会抛弃他，说好一起过日子的，他就这样走了。

张清就这么被遗忘了。

张清开始不再躲在自己的一小片天地里，除了帮家里人干活，他还会自己到处出去转转，一般都是那个小孩子来找他玩，村里孩子都叫他瘦猴儿，因为又瘦又矮的，经常欺负他，不跟他玩。

“疯子哥哥，要不要喝牛奶？我们学校给我们发了牛奶，你也喝着补补。”

小孩放学后找到张清，从书包里掏出放了一天的牛奶。

“特意给我留的？”

张清看着那盒牛奶，打开插上吸管给小孩喝了：“你得多喝，才能长高高。”

小孩见张清不想喝牛奶，便掏出了硬糖：“呐，你吃这个吧，晚上出来玩不？还是在我们那个秘密基地，明天就周末了，我去给你抓萤火虫！

可好看了！”

张清笑着点点头：“好，我们抓萤火虫。”

晚上小孩吃了晚饭，就要出去，可是被爸妈拦住了：“一回来就想出去玩，作业没做完，别想出去玩！”

农村的夜晚很寂静，除了偶尔的虫鸣，而一个人的惨叫响彻了整个夜晚。

等大家赶到后，发现躺在草丛里浑身是伤的张清，张清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旁边躺着的是一个喝醉了酒的脱了裤的中年大叔，想趁着酒劲想逞獸欲，但是头上破了一个口。

张清手里还攥着那块染血的石头，害怕看着周围围观的人群。

突然有人大哭扑到中年大叔身上：“哎哟，这是我家儿子，张清你这个疯子！

你害死了我的儿子！”

有人走进看，探了倒在地上的男人鼻息，发现没有死，只是被打昏了，而现场是什么样，大家也都知道。

有人打了120过来，而那家人不放过张清，抓着他追着他打，石头泥土一股脑的往张清身上扔，张清被追出了村子，逃到了山上，现在是大晚上的，大家也就不继续追了，有的人劝说着：“陈奶奶，没必要做的太绝了，你家儿子明显是想对张清不轨，张清才反抗的，张清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孩子，就放过他吧。”

一切都被那小孩看在眼里，大家都觉得奇怪。

疯子一般晚上不出来的，今天晚上怎么出来了，只有小孩知道，是他害了疯子哥哥，如果他没有叫他出来一起抓萤火虫，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他得出去找疯子哥哥。

天才蒙蒙亮，小孩起了一个大早，上学的时候也是起这么早。

他带了自己的零食跟饭盒，还偷偷拿了爸爸的衣服放进书包里，趁着大人去做农活了，他跟爷爷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

走到张清逃走的山上，继续往深处走去，边走边小声喊道：“疯子哥哥，你在吗？”

清晨的雾气很浓，很快就把小孩头发打湿了，他也没来过这边山上，不是很熟悉。

张清倒在草堆里，缩了缩脚，拳头紧握着，额头身上都打出了血，有的伤口已经干了，山上冷的他唇色惨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什么梦，痛苦不堪，眼泪止不住的流，嘴里不知道在叫着什么。

小孩终于找到张清了，他是顺着血迹找到的，幸好自己有看一些推理侦探小说。

他守在张清身边，看着疯子睡觉，轻轻拨开挡在张清头上新结的蜘蛛网，这么看着疯子哥哥，还是挺好看的，只是身上的血污脏了他。

小孩把爸爸的衣服拿出来盖在张清身上，然后拿出面包啃了起来，书包里的饭盒还温热着。

直到中午了，疯子哥哥还没有醒，小孩觉得不对劲了，伸手推了推张清，张清没有反应，小孩吓得哭了出来：“你你不要死啊，哥哥呜呜呜呜”

张清身上冰冰凉凉的，鼻息微弱，许是被小孩哭声吵醒了，张清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小孩傻乎乎的笑了，对着他张开自己的手心，里面是一只已经死了的萤火虫，尾部也不再发光：“你看，我抓到萤火虫了。”

但是萤火虫不再发光，张清呆呆的看着手心里早已死去的萤火虫，伤心的哭了：“它没有发光了”

“疯子哥哥，你没事就好，萤火虫我们不抓了，你吃饭好不好，奶奶说人是铁，饭是钢，你吃了饭身体就会好一些了。”

小孩打开饭盒，饭菜的香味飘到张清鼻间，他眼前开始模糊，恍惚间似乎看到了许徵，伸手触摸空中，喃喃道：“怎么又梦见你了呢，阿徵”

小孩见张清不吃饭，哽咽着把饭喂到张清嘴里，然后打开他存了几天的牛奶给张清喂着：“哥哥，你吃饭好不好，我以后不叫你疯子哥哥了，你张嘴吃口饭好不好？我不想没有你这个朋友，我不想你跟我奶奶一样离开我”

小孩颤抖着手给张清喂饭吃，可是饭粒从张清嘴边掉落。

他知道张清在家都吃不饱饭，还要经常挨打干活，大家都说他是疯子，会打人，可他认识疯子哥哥以来，都是别人欺负他，他从来没有主动打过别人，他都是躲着别人，疯子哥哥跟他一样，都没有朋友。

他害怕张清跟他奶奶一样会突然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