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聂子枝从船舱出来后，船面上的海水已经排完了，只是脚走在上面，还有点滑。

他面色如常地又坐回了林序身边。

在他坐下来的一瞬间，林序呼吸停滞了，片刻后呼吸又重重落下。

心情似乎很难平静下来，林序只得闭上眼睛，然后默念那些很久以前背诵的经文。

但许是时间实在太久远了，那些经文此刻只想得起来一点片段。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万变犹定，神怡气静。

林序一直在心里重复着，直到自己呼吸变得均匀了，才送了一口气。

只是这口气还没松进肚子里，就听见聂子枝问道：&ldo;之前问序哥儿是否想换个身份，你想好了吗？&rdo;

林序一怔，这个问题根本还没来得及想。

林序略加思索，问道：&ldo;你去过鲛人族的深海吗？&rdo;

聂子枝道：&ldo;我和鲛人族交往并不密切，还是在很多年前去过一次。

&rdo;

林序道：&ldo;据说应龙族的世子爷深居简出，知道其面容的只是极少数人。

&rdo;

聂子枝点点头。

林序学着聂子枝用一只手枕起自己的头，理了理自己散开的头发，道：&ldo;那我就来当这个世子爷吧，你当我的侍卫。

&rdo;

聂子枝笑了笑，把自己的头发束了起来，双手放在凳子上，道：&ldo;好。

&rdo;

他的语气颇为纵容，仿佛只要林序愿意，他就会照着林序说的话去做。

林序摆摆手，懒洋洋地躺在凳子里，道：&ldo;但我不想当世子爷。

&rdo;

世子爷可没有那么容易假扮，况且他们进北海还指不定遇到哪些人，太容易被认出来了。

本来只是说的一句玩笑话，聂子枝却轻飘飘地答应了下来。

做侍卫其实也还不错，跟在聂子枝身后，什么话都不需要说。

不说话，就什么也不会说错。

两人还要去鲛人族查探水神的身份，鲛人族本就排外，侍卫这样的身份也不甚便利。

唬不住鲛人族的人，在北海里面只怕是举步维艰。

思考片刻，林序悠悠地说了另一种身份。

聂子枝笑道：&ldo;这倒也是个好主意，也比侍卫听上去要唬人得多。

&rdo;

林序道：&ldo;是要唬人一些，但也是事实。

细究起来，谁也没有骗人。

&rdo;

这艘船虽然普通，但船底的鱼游得不慢，两人在日落之前赶到了鲛人族北海。

船停在了一座浮空岛下面，浮空岛比海面要高出约二十丈，岛上面雾气腾腾，瀑布从岛上悬挂下来。

聂子枝站在瀑布面前，拿出一块令牌，丢进了瀑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