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的唱戏声陡然停了。

片刻之后，才传来一声颤颤巍巍的“谁……”

宋紫竹皱着眉，拼了命地对李笑摆手。

李笑也满脸惊惧，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

又过了好一阵，里面突然传出了嘶哑的叫骂声：

“王桃儿你这个娼妇，贱货！

黑心烂肠的婊子！

掰开双腿都没人插的烂缝！”

“哈哈哈哈哈，忘了本的杂种，当年给老娘洗脚都不配的东西，以为被爷摸了一把就能有你的好日子，做你娘的春秋大梦！”

“这会子装神弄鬼吓唬你姥姥，我呸！

死去吧你！”

……

骂了一阵，里头的人又一头栽倒在桌上，呜呜呜哭了起来。

宋紫竹从麻木中回过神来，大致已经明白了这其中的恩怨。

小院里住着的女人大概是府上哪个男人的小妾，年老色衰被抛弃，身边甚至没有个伺候的佣人。

被骂的王桃儿就是她的迁怒和发泄对象——做小妾的女人，根本不会明目张胆地恨自己侍奉的男人。

至于这个叫王桃儿的女人……大概也真干过装神弄鬼的事，这个女人疯疯傻傻，大概也有她的功劳。

被吵麻了的李笑也才喘匀了一口气，对着宋紫竹比口型：“想不想进去？”

宋紫竹：“想，但不敢。”

这女人身边说不定有能用上的东西，她想搜刮一点带走。

但谁知道她算不算个小boss，会不会伤人？

李笑摸出个打火机，将窗纸烧坏了一点，透过小洞往里看。

屋里点着一盏灯，只够将女人的影子照出来。

那女人脸贴桌面，披头散发，身上穿一件黑色戏服，两条胳膊直挺挺甩在桌上，长长的水袖几乎要拖到桌子另一端的地面上。

李笑看完屋中布局，站起身，退后几步，将一枚飞镖透过窗户甩进了屋内。

飞镖脱手的瞬间，李笑也腾空而起，高高落在西边厢房屋顶上，一双眼死死盯住被她扎破的窗户。

宋紫竹被队友的突然袭击打了个措手不及，她无处可躲，只好在窗下将身子缩得更低些。

飞镖又回到了李笑手中。

女人一把推开窗跳出来：“王桃儿！

你有种就出来跟老娘——”

女人落在地上，正好与窗下的宋紫竹撞了个对脸。

依旧是一副枯骨，距离如此之近，以至于她甚至能看到那些脱落皮肉上斑驳的油彩。

宋紫竹几乎是与那女人同时叫出声的。

女人挥舞着手臂乱抓乱打，宋紫竹也拔出匕首毫无章法地乱捅一通。

二人各自打了一套王八拳，发现谁都没能伤害到对方，又是一个瞬间的面面相觑。

随后女人就哀叫着“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