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清月磨磨蹭蹭了小半个时辰，还是被毫素一请再请，最后才提着胆子到了偏殿。

她到的时候，卫扶光已经到了有一会儿。

或是因为无聊，他正负着手在看偏殿侧廊挂着的舆图。

这个舆图冉清月也看过，不过习惯了现代清晰且标尺清楚的地图，对着这个略有些意象派的舆图实在很是无感。

冉清月走过去对他福了一礼道：“殿下。”

卫扶光回身看了她一会，蓦然一笑道：“坐吧。”

从很小开始，卫扶光就是一个人独座用膳……没办法，他的身份摆在这。

陪皇帝吃饭，他得站着，别人陪他吃饭，也得站着。

所以看到冉清月坐到了桌案侧时，卫扶光怔了怔。

其实依着规矩，冉清月该坐到他下首的小几案侧，再由宫婢分菜送过去。

但冉清月显然不太懂规矩，坐错了位置。

不过，卫扶光看出她神色里还带着畏缩，显然之前让吓狠了。

卫扶光不想再训斥她，便默许了此事。

两人吃东西都很安静，冉清月的吃相倒是不错，很斯文，却能看出来她吃得很满意，好像那一碟子芋泥糕也是什么珍馐美味一般。

或是看她吃得太香，卫扶光心里又莫名有些不爽了，突兀的出声：“北胥国使臣劫掠民女，这事你听说了吗？”

冉清月差点没噎着……这是她能听说的事？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发现卫扶光眼眸微眯，似乎在等她的答案。

冉清月只能放下筷

子，老实的应道：“臣妾久居深宫，不知外间之事。”

卫扶光‘唔’了一声，又淡淡问道：“那你怎么看这事？”

冉清月怔了怔，不知道卫扶光是在考究她，还是在试探她。

不过这种事实在让人厌恶，因而冉清月从心而论，平静的应道：“这事不该是由谁来怎么看……而是律法如何定？毕竟如此恶行，该当是万国公罪。”

卫扶光看了她一会，突然笑了：“可他们是使臣，若依法严惩，可能会引发两国之争。”

冉清月也笑了：“呵呵，弱国无外交。”

“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们便是再软弱，也不会让刀俎心软。”

“既然他们会遣使臣过来，说明还没有当刀俎的能力，又怕什么？”

卫扶光倒像第一次认识冉清月一般，认真的打量了她一会，最终笑了笑道：“吃吧。”

不得不说，她的话和那些大臣只讲什么利益得失不同，倒是给卫扶光一个新的思路。

第二日大朝会的时候，大臣们果然又为这事吵了起来。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有些犯困的整个人一点点的往下滑。

直到御史中丞魏平最是耿直，居然上前一步，大声的唤了一句：“陛下，请您圣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