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五是宫里祭祀文武庙的日子，冉清月因病没能列席。

祭祀结束后，皇帝把几个儿子留在身边闲话家常。

皇帝一脸慈父般的受了几个皇子的礼，又含着笑的敲打卫扶光道：“怎么今儿个没瞧见冉氏？”

“她虽然年纪小些，也该承担应有的则任，不只要出席祭祀，也该常出来与妯娌往来，否则日后怎么待人接物。”

卫扶光垂了垂眼眸，没出声，只看着几个兄弟在皇帝面前卖乖讨巧。

直到皇帝打了一个呵欠，显出了几分疲态，眼看要让他们退出去时，卫扶光才突然出声道：“儿臣有些事，想要单独禀奏。”

皇帝怔了怔，慢慢敛了笑意，抬了抬手，示意让其他几个儿子先退出去。

二皇子卫景见状，立即十分规矩的便开始行礼，准备退出去。

反是大皇子卫晨不满的瞅了一眼卫扶光。

卫晨这几个月日子十分不好过！

为了盐税上的事，江南道上倒了十几个官员，其中有六个就是他拐弯抹角的人手。

这一扒拉下来，可以说，把他在江南的钱袋子算是收了！

而且不只是江南一带，卫晨这几年苦心经营，也只在六部埋下了几个小钉子。

他在都城里的手，能得用的满打满算都不到二十人，还大半都是些六、七品的小官吏。

结果这一次几乎被一网打尽。

为了这个大案，光是秋决时，在菜市口杀人就杀了两天。

卫晨私下去看了一眼，密密麻

麻的人，一组，一组的砍……砍得刀刃都卷了。

回来卫晨就吓病了一场，一连做了几天的噩梦。

所以这一阵子，卫晨都很老实。

但今天难得有机会到皇帝面前卖乖，又是过年，卫晨难免胆子大了些。

他期期艾艾的不愿意退下，还声音不算小的嘀咕道：“咱们兄弟难得能和父王聚聚，反正也封印了，有什么事也不好处置，太子何必这样扫兴……真就急成这样？”

卫扶光懒得和蠢货计较，便只垂着眼没说话。

倒是卫晨身后的五皇子卫昱会看眼色，赶紧伸手扯了扯卫晨的后襟。

卫晨感到以后，抿着嘴，不再出声了。

他刻意等了等，见皇帝不留他，只能带着气的揖了一礼，跟着其他几个皇子一起退了出去。

但出门以后，卫晨第一个出声道：“太子也太霸道了，谁不是父皇的儿子一样，就这半天功夫，他也要一个人霸着。”

二皇子卫景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神色也很平静。

倒是四皇子卫昀眉眼动了动，刻意凑过去小声道：“呵呵，大哥听说了吧？太子哥哥得父皇赐名为昭。”

“说起来，咱们兄弟几个这一辈，都是日旁之字为名，但太子哥哥还是不一样呀……”

说到这里卫昀特意停了停，意味深长，一字一顿，用确保所有兄弟都能听到的声音说：“《大雅·云汉》篇里有语——倬彼云汉，昭回于天！”

闻言，卫晨也阴阳怪气的附和了

一句：“虽说都是父皇的儿子，但人家是太子，这期许能一样吗？”

卫景一直没出声，只是掩了掩眼眸里的不甘。

其实几个皇子的名字，就他的名字寓意最差。

老大卫晨的【晨】字，除了指代日出之阳，富有清晨启明之意，也为东方苍龙星宿房星的古称……也就是代表着神龙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