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剑术区，男人举剑直指天际，大笑伫立于沙地之上。

沙地旁围了一圈的士兵，皆因为男人的首胜而兴奋叫喊。

男人身旁蜷缩着一个年纪很小的士兵。

那小士兵即使落败，面上却无一丝愤恨和不甘，反而是抬头望着打败他的男人，满眼的崇拜艳羡。

“都督大人，”

元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赶回来了，他一边将手中的大氅披到柳青穆的轻甲上，一边顺着柳青穆的目光，俯身往城墙上看下去，“那男的就是杨文成，每年的比武大赛皆是他夺得头魁，这不好多年了，他一直担任两将军副将之职——如今看来，这人不仅武力上乘，还颇得军心啊。”

柳青穆眼睛眯了眯，没说话。

众士兵庆祝完后，男人行至了另外一处赛地——马术射箭区。

在马上射箭，考验的不仅是马术和箭术，还有平衡力以及在混乱中依旧集中的专注力，极难完成，因此也被列入宫廷选拔武将的必要考核之一。

两江军不在任何一府县的辖制下，直属皇上，心比天高，也沿用了最为翘楚的比赛模式。

练武场上有半片地都是马术射箭的区域。

平地之上，每隔十米设一死靶，骑马射箭，能最快到达终点，且射中靶子最多，综合表现最为突出的士兵胜出。

一连好几拨人上场，大部分士兵不是从骑着骑着从马上掉下，便是行至终点却一靶不中，可谓表现平平。

但大体境

况如此，其中也有几个表现拔尖，脱颖而出的士兵。

直至杨文成上场，方才练武场上一直激烈亢奋的气氛，忽然有了转变。

这点转变很微妙，柳青穆身处庐山外，却也得十分谨慎认真才能察觉一二。

元汉显然毫不知晓，听着底下又传出一声声的喝彩加油，惊奇道：“杨文成上场了。”

柳青穆不咸不淡地“嗯”

了声。

众士兵上了马，随着一声令下，骏马向前奔腾而去。

开始，一切看上去毫无异样。

可不过片刻后，柳青穆看着底下的赛况，脸色逐渐寒凉。

就连元汉也察觉出来不对劲，“这......这战马的速度怎么减慢了这么多啊。”

柳青穆却道：“不止。”

不仅是马儿的速度减缓，除了杨文成外，每个士兵射箭的精准率也在大大下降。

甚至有人骑马跑了大半途，一发箭也没射中，忽然毫无预兆地从马上摔下来。

元汉脸色煞白，震颤看向柳青穆，“这些人在通同作弊，为了让——”

他没说下去，但两人都知道后面的话。

士兵合伙放水，是为了让杨文成赢。

“好！

！”

元汉被底下的声音吓得一震，呆呆地转头朝下看去。

杨文成又“胜出”

了。

元汉的脸色愈发难看。

难怪.......难怪杨文成每次比武大赛都会拔头筹，原来是被两江士兵一只手一只手推上去的。

想想也是，若杨文成真是靠勇武计谋夺胜，早就军功赫赫

，加官晋爵了，又怎么会还屈居于这江宁府这么多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