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城外，大河连着海湾，顺风顺水，不过一二时辰，大船已行出几十里。

少老爷们起初还担心遇着海盗，见走了恁久，连根浮木板子都不见，渐渐胆子大起来，打发行船水手再快些，后头几首小船渐渐落后些许。

此时，东天边来一朵乌云，昏沉暗淡，往洄湾这处飘。

“范兄，你说金枪鱼要到深海寻去，咱们要等多久？”

范进半倚阑干，看海天一色，笑道：“这要问船家能寻多少人去找了，这鱼游速快，一般水手怕是不成，且咱们不定能走多远，东南方还有海盗哩。”

吴端一听，心下有些后悔不该冒失就来，可人已到这处，再回去岂不是白来？

“我这就多添几分钱，让他们着紧些。”

范进以手搭棚放在脑门，看天色道：“看着要下雨，也不知能不能捉到。”

吴端甩甩手，招手叫人吩咐事。

到海岸又往深海行去，大船停下，几个好凫水的汉子接连跳下海，照着范进所说，寻金枪鱼去，其余人聚在船头看。

“那是甚么？竟也有人与我等这般出海来？”

吴端等得急了，在甲板上转圈，抬头瞧见远处也有大船行来，似比他们所乘还要大，要快，眨眼就到近前。

一声箭羽冲破层层海浪，擦着吴端头顶发髻，直直射在桅杆上，箭头整个没入，箭尾羽翎还微微颤抖。

“不好！

是海盗！

海盗来了！

！”

“是海盗！

快来人！”

“天杀的！

怎的就遇上了！

！”

疾呼声顿时传遍船头船尾，紧接着，近船猛然冒出一队肩扛大刀，赤着半边身子的大汉，连着绳索往这边攀爬。

范进一眼瞧见对面最前头的独眼人，那双眼太过犀利，手上举着弓，正对着他，眼看就要射出第二箭。

“你是哪里来的盗贼！

敢对我们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