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兰不敢折腾了，“当家的，明天真要买肉回来？咱家攒点肉票可不容易。”

姜大伯烦的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

他也不愿意买，话都说出去了，若是不买明天指不定他家就成为大杂院里的新乐子了。

王翠兰心里面噼里啪啦响着算盘珠子。

家里肉票一共四两，老太太一个人就要吃二两肉，一两肉当家的吃，剩下一两肉要给小辈们分。

“当家的，夏暖身体不好，也应该吃肉补补，我娘家那边一年到头也没个荤腥，我都答应给送二两肉票了。”

一提起王翠兰娘家，姜大伯就怒气丛生。

“再提娘家，你就滚回你老王家，我们老姜家养不起你这顿大佛。”

姜大伯声音太大，一个布帘相隔的姜奶奶一字一句听的真真。

她气冲冲坐起身，唰一下扯开布帘。

食指指着王翠兰鼻子大骂。

“好你个王翠兰，自家肉还没吃上，你就开始惦记娘家了？”

“真不愧是老王家的好闺女，肉票是我儿子挣的，你要是敢拿回你娘家，老娘就是拼了老命，也要追到你们村子把肉票追回来。”

姜奶奶的声音穿透力极强，大杂院还没有睡着的人家一听有热闹，不是趴门缝就是趴窗户听。

憋了一晚上气的姜奶奶说了两句还是不解气。

掀开被子，双腿径直跨过姜大伯，骑在王翠兰腰上，薅住她的头发，对着她左右脸颊对称扇了两巴掌。

“我让你惦记娘家，啥好东西都拿给娘家，打死你。”

姜大伯也没想到老娘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忽然这么猛的冲了起来。

他眉心一跳，烦躁将人扯开，“妈，大晚上你干什么呢？”

“儿子，妈今天帮你好好教训一下这娘们，拿着我儿子孙子挣的家业回他们老王家摆阔，做你的春秋大梦，门都没有。”

姜大伯透过窗户看到外面一层层黑色人影。

天刚擦亮，大杂院里就传来洗脸盆噼里啪啦撞击声和邻居们之间的问好。

姜春雨睁开朦胧睡眼，抱着硬邦邦的棉被翻滚半圈。

现在是夏天还好，等冬天这破棉被非要冻死人。

东北的冬天都睡热炕，尤其是炕头，虽是烫屁股，却是最舒服，早上起来浑身都热乎乎。

可杂货间地方太小，勉强能放进去一张一米二的上下铺，盘个炕连走路都只能侧身。

“唔唔……姐早上好。”

姜晓慧听到上铺动静，刚想伸个懒腰，手臂哐嘡一声撞在床头栏杆。

“啊喔，疼死我了，个子高可真遭罪。”

姜春雨哭笑不得，“少显摆了，一大早就气人。”

一家人中男同志们都是一米八的大高个，秦彩凤和姜晓慧至少一米七二左右。

偏偏姜春雨只有一米六。

这个头单拎出来不光在家不够看，就是东北这地界上，也不咋多。

姜春雨气的鼻孔冷哼两声，她今天就去研究长个的药膳。

她就不信了，就爹妈这高个子的基因，怎么就能出来她个小矮子呢！

姜晓慧傻笑几声，忍不住啧嘴。

“昨天的红烧肉吃的爽，弄的我做梦又造了一碗红烧肉，还吃了三个大肉包，那味道简直了，肉香浓郁，牙齿缝的肉我都舍不得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