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堂点着熏香，好茶糕点伺候，真不愧是贵宾级的待遇。

精致的木箱里摆放着各色锦缎，墙上一面铜镜，挂着六套样衣，布料剪裁做工皆经得起考究。

言冰尘大学学的是服装设计，一直胜在创意和品味，做衣裳的手艺可自愧不如。

言冰尘拿起两匹布道：“柒姑，您肤白胜雪，能轻松驾驭各种色彩，不如试试黄配黑？”

柒姑眉眼一撑道：“黑？素来男子着黑。”

她将黄黑两匹布搭在一块瞧了瞧道：“就听冰冰的，要这两匹。”

“少夫人果然眼光独到。”

从王掌柜的微表情不难看出他是口是心非。

这满城上下男男女女都是浑身一色，虽单调但不出错，各家掌柜们只管卖布制衣，也顾不上什么设计感。

言冰尘将两匹布披在柒姑身上试色，灿黄为主，墨黑为辅，色差形成的鲜明对比使得嫩中带飒，气场十足，

她将黑色绕上柒姑腰间，即提高了腰线，又显瘦。

“王掌柜，到时在腰身两侧也用黑布。”

王掌柜瞳孔微颤道：“夫人，真是别具慧眼啊，如此一来，确显窈窕不少！”

柒姑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欣喜道：“真是深得我心。

王掌柜快给我赶制出来。”

“好嘞。”

王掌柜用皮尺一边量尺寸一边记下。

“今日是来给你买衣裳的，怎么为娘先买了，冰冰你快多挑些。

给凡儿也做些，他成日黑漆麻乌的。”

言冰尘比了个ok的手势，笑言道：“没问题，他那一身禁欲系，我早就看不顺眼了。”

她选了类似欧根纱的红布白布黑布金线，墨绿橘色蓝色，简直扫空了王掌柜压箱底的货，王掌柜笑得合不拢嘴。

她起笔一阵猛绘，衣服款式就成了型，标注上布料和色彩搭配，剩下就交给王掌柜了。

王掌柜恭送她们出了布庄大门，看着言冰尘画的设计图可谓叹为观止。

他开布庄制衣几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别具一格的设计，令他大开眼界。

*

言冰尘一行人一路逛，柒姑很接地气地跟她同吃路边摊，说是原本也不是名门出身，不讲究。

她们打包了未吃完的糕点往回走。

经过转角，一个脏兮兮瘦嘎嘎的小乞丐凑上来，眼巴巴地伸手讨要。

她一愣道：“小梵？”

小乞丐的五官跟她培训学校的学员小梵如出一辙。

“漂亮姐姐给点饭吃吧。”

他虚弱的声音好似几天没吃东西了。

“不对。”

她打量着他，眼大无神，眼眶深陷，肩胛骨突出，麻袋似的布衣空荡荡的随风摆动，袖腿都短了一节。

言冰尘鼻子一酸，回头道：“小曼，把我们刚才打包的糕点给他。”

她平时善事没少做，自然不能亏待这可怜的孩子。

小曼将糕点递给她，她把糕点塞到他手中道：“都拿去吃吧。

不够姐姐再给你买，管饱。”

小乞丐看了一眼糕点面露喜色道：“姐姐，我还需要点钱给我爹买药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