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励

阳光刚刚晒上程曦里的露珠，今天气温有些高，毛皮背心穿在身上动一动就出汗。

李大牛把背心脱了下来，往一边的草垛上一扔，“特码的，热死…，小子了。”

本来他肯定是要很有气势的喊一声劳资的，可周围全是五大三粗的肃州军户，他虽然发育的快，可毕竟才十五岁，跟人家没法比，在这些人不怀好意的注视下，他认怂了。

“哈哈，哈哈，你小子。”

陈所长大掌往他后脑勺一拍，本来是以示亲热的，差点把大牛拍脑震荡。

吓得大牛使劲往老陈头身后躲，又惹来众人一阵大笑。

老陈头和大牛被安排到陈所长这边，毕竟要几个熟悉地形的本地人领着才好。

让陈所长不太爽的是，这次对战卓礼克图他居然不是主力，乔伊不知道啥能耐，把嘉峪关的熊宏卫请了来。

那可是真正指挥打过大战的实权虎符将军，跟人家比起来他老陈算个屁，熊将军带来的人还都是火器队的，老陈感觉之后应该没他用武之地了。

“老陈头，为什么陈所长也姓陈？您跟陈妈妈正好同姓？”

大牛没一会就融入了这些肃州军户之中，说说笑笑着，这时他突然向老陈头提出一个问题。

“哇哈哈。”

陈所长听到这个问题就差点笑岔气，好一会他才反问李大牛，“你知道老陈头叫什么不？”

大牛想点头，难道老陈头不是叫老陈头嘛？这么想着，他又摇摇头。

“他叫柱子，小柱子。”

说完，没等李大牛反应，他自己又笑的前俯后仰。

老陈头幽幽的道：“像我们这种不知道爹娘是谁，从小被卖的人，哪里有姓？”

只有陈妈妈有个好哥哥，每年都会倾尽自己所有让人给她捎东西过来。

十五年前，陈妈妈被配给小柱子，两人负责来李家庄照顾胡婆婆，是两人自愿的，陈妈妈就是想离着亲哥哥近一些。

不知怎么的，后来小柱子就成了大陈头。

大陈头觉得，大陈头不比小柱子强些？他也就欣然接受。

人生呀，李大牛经历的还少，李家庄许多年没有出过卖儿卖女的事。

“我听庄里的老人说，我们李家庄从前也卖孩子，我家大姑奶、二姑奶就是被卖了，我爷原想着家里条件好了去找找人，可她们连个名字也没有，根本找不到。”

一下气氛就变得令人压抑，谁家没点伤心事，军户所又别称寡妇村，男人们都要去拼命，女人们虽然有

田种、有饷银拿，可没有哪家没死过男丁的？

再说，在大堰军户属于贱籍的一种，虽然没有强令不可与良民通婚，可基本没有好人家愿意把闺女嫁给军户的。

军户所里的寡妇有些都嫁过好几次，虽然大堰不歧视再嫁，可军户所里的女人是被外人看不起的。

“格老子的，都是你个臭小子，扯这些有的没的做啥。

劳资们一辈子，杀人、吃肉、睡娘们，不亏本，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呀？”

陈所长撩起袖子吼了一声。

众人应和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