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清霜剑

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真珠月似弓。

起了个绝早，星河耿耿犹悬在天穹。

管家根大叔隔夜就吩咐王家船夫等在州桥下，两名家丁已经将行李搬上船。

王恒与小才黑灯瞎火用了些粥饭，便要上船，朱夫人有了年纪醒得早，送他们到州桥下，桂香取出几封信递给王恒，昨夜辰玉大兄遣人送来给王恒，收信人均是南京士林中的人物，大约是托他们照拂王恒。

电光火石之间，不意出此变故，王才身上佩着清霜剑，他虽则剑术不精，也曾经月亭指点过几下，便当即拔剑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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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院还有空屋，厢房中开辟出一间书房势在必行。

阿禄道：“总有三四里地吧。”

小哥几个，还从未拥有过单独属于自己的住宅，不由得兴高采烈，商议着菜地里种一畦雪里蕻，其余则是春韭秋菘，天井里还要载几盆山茶幽兰。

诸葛岘请他们去饭厅用席，南京鸭血粉丝汤，南京盐水鸭这几样名物，小才觉得都不过如此，倒还是厨子做的金华酥饼对他的胃口。

小厮们帮着抬行李，阿禄将王恒与小才请入第二进花厅。

王恒只得含糊一声，三人分宾主落座。

原来诸葛岘估摸着王恒与小才月初就要来，遂九月初一就关照阿禄在龙江关码头等着，不想王家的船姗姗来迟，直等了八日，将才望见有一艘船上插着旗“太原王”

，料想王七公子已经到了。

老侄子阿礼让丫鬟进来倒了洗脸水，又吩咐厨下整治一桌席面，只等诸葛岘放学家来。

诸葛岘的宅子在锁金村，众人在船上漂了数日，现在脚踏实地，倒是越走越精神，不消一炷香功夫就到了，是个闹中取静的三进住宅，周围花木扶疏，门庭清雅。

时值黄昏，夕阳在山，这几日都是以干粮充饥，宿于船上，王恒一行人均有些灰头土脸，泊船上岸，脚步虚浮。

宅院不大，宅前有一块菜地，天井中有水井，厅堂前有一株大木樨树，单看这两样，就已经令人满意了。

不多时，内堂出来一位着茧绸长袍，头须发皆白的老者，王恒与小才躬身施礼：“诸葛丈。”

那中年仆役大喜道：“小人乃是诸葛家的阿禄，奉了六老爷的命，在码头上等了好几日了，幸而没有错过七公子的船。”

王恒问起先前请诸葛岘帮他们赁下住所的事，诸葛岘道：“隔壁巷子有一处小巧的二进宅院，专门租给乡试的举子，赶巧前几个月空了下来，我去瞧了瞧，觉得还不赖，许了牙人一年五十两银子，替你们作主赁了下来，虽打扫过几次，要住进去还得添置些家什，你们安心在我这里住几日，让小王妈去洗洗晒晒，再择吉日搬进去。”

王恒笑道：“那咱们也不必雇轿子，走几步路得了。”

行至流求桥，忽然蹿出两个黑衣蒙面人游斗纠缠，身材矮小的黑衣人，似乎不敌高大的蒙面人，身材矮小的黑衣人见迎面而来四个路人，随机应变，将四人中最瘦小的诸葛岘一把扯过去，当做肉体盾牌，格挡住对方的双刀，随后，猛地将他朝高大的蒙面人面前掷去。

从太仓至南京，路途遥远，晓行夜宿，整整费了六天功夫，王家的船才摇到南京龙江关码头。

诸葛岘自告奋勇要带他们去朝天宫鬼市，掏些旧书，既省了钱钞，又饶有趣味。

王恒微微颔首，诸葛岘确是信人，找房子的事托付给他，真是托对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