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尾巴是真的硬。

顾珏没有特别用力，他也怕把自己的牙咬崩了，口感像磕在某种冰冷坚硬的贵金属上，他尝试性的加大力度，可是连在龙鳞上留下齿痕也做不到，太结实了。

“你小心点，”

段修烨心头一跳，不敢乱动尾巴。

生怕一不小心就将他的嘴巴割破了，只能任他鱼肉：“咬不穿的，也不会疼，我怕你牙齿受不了。”

的确受不了。

顾珏悻悻松开嘴，瞪他一眼：“长结实干什么。”

这完全是无理取闹的埋怨。

恶龙内疚地夹起尾巴，乖乖认错：“对不起，可是我没有脆弱的地方了，龙族的优点就以身体强度见长。”

种族优势。

顾珏闻言，有点羡慕：“可恶。

让我试试，你不许反抗。”

段修烨嗯了声。

他本来就不会反抗他，只是忐忑掺杂着期待，惟一的难度就是随精灵摆布的时候，他怕没控制好自己的力度，会不慎伤害到这玻璃吹制而成般的易碎精灵。

顾珏低头吻住恶龙的嘴唇，将舌头搅出来轻轻咬住。

他含糊不清地问：“这样也不会痛吗？”

舌头被逮住的段修烨当然回答不了他。

顾珏也不舍得真使劲弄疼他，小人得志般亲了一会就松开了，正想说饶他一回，却见这纯情得要命的大元帅神情显得有些遗憾。

……

你在遗憾什么啦！

顾珏恐吓：“下次咬你的逆鳞。”

“好。”

段修烨应道。

顾珏紧盯他不放，竟是在脸上察觉到了期待的神色。

期待什么嘛？

太闷骚了，顾珏心中好笑，从他身上下来：“我去工作啦。”

顾珏抄起吃完的布丁杯子去厨房往洗碗柜一挂，利落上楼。

独留大元帅在客厅怀念舌头和龙尾巴被咬的感觉。

段修烨第一次痛恨龙族的皮糙肉厚，那一口咬下去其实不痛不痒，也没有多么灵敏的触觉，被用手大力顺鳞捋的时候更舒服，刚才反而是视觉上带来的刺激更多，强烈地从视网膜上刻进脑海里，心心念念全是精灵费劲咬着自己尾巴的模样，努力张大嘴时脸蛋变了形状，甚至忍不住想得更深。

不能想了。

再想是对顾珏的亵渎——

恶龙低低地呜了一声，双眼反复变成兽瞳形状，龙尾巴躁动不安地摇来摇去。

金丝织成般的碎发在灯光下映着冷光，半张脸隐没在阴暗中，轮廓被拉得很深很深，看不清神色，只见到尖锐的犬齿一闪而逝，狠狠咬在自己的薄唇上，瞬间见了红，疼痛混杂着血腥气咽下去，也依然难消半分思念。

只有在不用忍耐的这一刻，段修烨才既不像猫也不像狗，是真真正正的凶兽。

这危险的，极具侵略性的一面，也是他无论如何不想暴露在顾珏面前的，忌惮着自己的形象，不想吓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