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床上的人发出了细微的呓语，好看的眉头微微皱紧，额角也渗出了细微的汗珠，就像是做了什么噩梦。

纪冶的眼眸微微眯起，缓慢俯身侧耳去听他在说什么。

起初的声音含含糊糊，纪冶有些不耐烦地皱眉，正想要离开时，却忽然感觉有一只手捉住了自己的衣摆。

“别走。”

这两个字说的可怜，纪冶的心重重一跳，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他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被捉住的衣服，眸色变得晦暗不清，但是却并没理会它，只是一把掐住了青年的下巴。

“让谁别走？”

声音中满是森然，就像是如果那人吐出的话不是他想要听的，便会有极其可怖的后果。

而轻宜不舒服地转头，想要将下巴上那只桎梏着自己的手给撇开，可是却怎么也做不到，最后只得气喘吁吁地卸了力。

纪冶没有说话，只冷冷地盯着他。

而在他的注视之下，那双狭长好看的眼眸逐渐睁开，浅瞳中还带着点儿氤氲的水光。

眼睛像是无法聚焦一般，有些涣散。

有些苍白的唇微微开合一下，发出很微弱的声音。

纪冶没听清，便又凑了下去，不甘心道：“再说一遍。”

轻宜似乎不太高兴了，含含糊糊地说：“我刚才都说过一遍了，你怎么这样？”

或许是真的没睡醒，他的声音中还带着明显的撒娇意味，就像是在和最亲密的爱人说话。

这种感觉几乎让纪冶的心中也产生了几分错觉，但是他没时间多想，只得小声问：“让谁别走？”

轻宜恍惚地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很快便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反应过来，张口道：“不想让你走。”

但这个答案明显不是能够让纪冶满意的，他想要听见自己的名字，可同时心底又在恐惧着一些什么。

他是在恐惧听见自己的名字吗？

纪冶这样想着，但是攥着他下巴的手却越发用力，逐渐往下收紧在了他那细长的脖颈上。

似乎因为疼痛，轻宜已经有些难受地扬起了头，可是他的动作却丝毫没有松懈。

“谁？”

这个字几乎是咬着说出口的，显得有些咬牙切齿，就像是只要说错了就会有十分严重的后果。

轻宜茫然地抬起手，攥着他衣角的手微微用力，接着声音很小的吐出了两个字。

“纪冶……不要走。”

他说到中间的时间停顿了相当长的他一段时间，等到将后半句话给说出来以后，声音中已经带上了几分哭腔。

好像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让他恐惧纪冶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