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官长不自在地挪动了一下。

“在我们返回地球之前，有一些矛盾我必须解决。”

她把眼镜往鼻梁上推了推，“其中一个与约翰逊中士有关。”

她在键盘上敲入几个指令，“请靠近些，约翰，我想让你也看看这个东西。”

士官长走到她的座椅旁。

他重重地走在厚厚的甲板上时，发出“砰砰”

的撞击声。

他的身躯高达两米，总重近达半吨，而哈尔西博士还时常情不自禁地把他看作是她在极乐城从他父母手中偷过来的那个小孩。

不，约翰变了，她没变。

三十年来，她一直背负着使她痛苦不堪的罪恶感。

她深吸一口气，重新集中注意力看着面前的视频录像。

屏幕上放的是任务日志：星盟与陆战队的交火；光环内部先行者古怪的建筑物；还有那令人恐怖的全寄生生命体：洪魔。

她重播了一遍二等兵门多萨的任务录像，以及洪魔的第一次进攻。

约翰突然全身绷紧，因为这时他看见了凯斯舰长，看见汤米顶住突如其来的压力，对着面前的感染型洪魔疯狂扫射。

约翰逊中士也在那里，一边战斗，一边咒骂.直到一个微小的感染型洪魔扎了他一下。

“中士活下来了。”

她说，“人类中只有他遭到洪魔寄生后还活着，门多萨和卡帕斯都变成了它们。”

“我知道。”

士官长低声说，“但不敢肯定他是怎样幸免于难的。

怎么可能有人免遭感染呢？”

“这问题不难回答。”

哈尔西博士头也不抬地告诉他。

她敲入一个密码，中士的医疗记录闪现在屏幕上，右上角的军情局标志尤为显眼。

“看，这里，”

她点了点一个日期标注为四十五年前的文件，“他是猎户座计划的参与者。”

士官长看了眼屏幕，然后迅速后退了几步，移开视线。

“博士，我的安全等级不允许我看这份文件，这是违反规定。”

哈尔西博士摇摇头。

“有时候，你就是太死板。”

她又短促地笑了一下，“不过这就是你的特别之处，约翰。”

约翰有几分钟都沉默不语。

哈尔西博士不敢肯定他是在阅读计算机上的文件、思考她说的话，还是在试图通过私人通讯频道向科塔娜求证这一切的真伪。

他牢不可破的盔甲使得他们之间几乎不可能用正常的交际方式进行谈话，为此她感到很恼火，但是如果那副盔甲没有减震凝胶产生的稳定的流体静力压与自愈泡沫自动注射器，约翰现在早已经四分五裂了。

她的脑中闪过第一次阅读大仲马的《铁面人》时的情形。

当高贵的囚徒被金属壳团团包住时，她感到特别恐怖。

约翰一直被裹在那令人窒息的盔甲里，他是怎么过来的呢？

士官长终于开口了：“我看不出这个计划与他没被洪魔杀死之间有什么联系。”

“猎户座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