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烛光稀松，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他不清楚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他害怕这个拿着帕子的女人下一秒也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剑。

惊怒之下，火气上涌，他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

“谁派你来的。”

脖颈上的剑越发用力，李乐仿佛又见到那日他在承德殿正殿审问时的场景。

只是这次，他用的不是剑脊。

锋利的刀刃嵌进皮肉，锐利的痛感从脖颈处传来。

李乐看着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谁，派你来的。”

萧珩又重复了一遍，他双目通红，已经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是谁。

萧珩眼里尽是寒意，充满戒备的眼神看她像是在看一个与之有血海深仇的敌人。

李乐刚刚的那点心动似乎一点一点慢慢慢慢地消散，只听得见自己粗重的呼吸。

惜晴的玩笑和元禄公公的劝诫在脑海中交织回放，手中捏着的替他擦汗的毛巾早就冰凉，湿冷的水意附着在手指上，血液逐渐凝结。

倏忽，门被推开。

犬山正端着药进来，见了这幅场景吓得手里的药差点洒了。

这是做什么？

便是伺候得再不好，也不至于这样兵刃相向的。

犬山一进来，萧珩似乎才清醒了些，可手中的剑依旧架在她的脖颈上。

犬山连忙过来劝阻。

“陛下，您病糊涂了，快些放下，等会伤着自己。”

一边说一边将他的剑从人身上拿下来。

剑一拿开，剑刃上明晃晃的鲜血在灯下显得

格外刺眼。

萧珩一怔。

脖颈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可李乐好似感知不到一般，定定地看着萧珩。

萧珩知道自己是误认，梦里她离他而去的那种恐惧带来的心跳还没平复下来，转眼又因为她这样的眼神而狂跳起来。

她这样的眼神，跟梦里太像了。

犬山见两人之间气氛降到冰点，连忙将剑才主子手中抽出，劝和着李乐。

“李乐姑娘这几日服侍累了，先去歇着吧。

这儿咱家来就是。”

李乐深吸了口气，脖颈上温热的液体流淌过的感觉越发明显，她向他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