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将叶片剪干净了，喜忠就去看被顶破的石板。

用手指量了长宽心底记下，随即挥动尖嘴锄撬开石板。

来时抱花司的钱公公就交代过这丛生竹叶片枯黄多是缺水或者是根部过分挤压导致，只要把这一圈挖开，把它的根给跟旁边隔开来，中间用碎石子给填上，再用药粉掺了水浇灌个几次，上边儿扯不着的便用手也给洒一洒就好。

喜忠一人干得火热。

李乐便和万珍一并去小厨房打水和着药粉，她手里抓着药粉，却总是想起刚刚路上万珍说的话。

“万珍，我问你个事儿，你要实话回答我。”

万珍面上划过一丝犹豫，但还是点了头。

李乐将药粉放进木桶中：“你方才在路上说的例子是怎么回事，杖毙又是怎么回事？”

倪万珍还以为她要问什么不得了的事，听见这话松了口气。

这原本就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是因为琼华宫口风严谨，又顾及着李乐曾一齐服侍过的娘娘的情分，没人再宫里说罢了。

“就你回来的前几天，陛下发落了几个乱嚼舌根的宫女太监，听人说拖进掌刑司的时候，几个人已经被打得不成人样，牙都掉了几颗，进掌刑司挨了几杖就断了气。”

李乐目光微微凝滞，萧珩什么时候做的这事，她竟一点儿不知道。

“是犬山打的还是陛下打的？”

这万珍就不知道了。

“我觉着应该不像是陛下，陛下身子并不是不好么

，倒是犬山公公看起来是个健壮的。

上回发落浣衣司的不也是犬山公公动的手吗？”

萧珩可不羸弱，能轻功带着她上宣眺楼的人可担不起这俩字儿。

李乐将手伸进木桶里搅拌，一时出神。

八卦的话匣子打开，万珍用手肘顶了顶她，神秘兮兮地：“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李乐不解：“什么奇怪？”

万珍也蹲下来，凑到她面前。

“我总觉得娘娘跟陛下似乎不太亲近。”

李乐挑了挑眉。

“前段时间边城瘟疫，陛下常常往宫里送糕点来，娘娘也会回点心去，但我总觉得，两个人之间怪怪的。

你去崇德宫以后，娘娘一点儿也不着急，琼华宫关起门来照样过活。

娘娘问得最多的，不是陛下，而是你。”

万珍擦了擦手。

她虽看起来神经粗了些，但这段时间一直跟在娘娘身边，也能察觉出来些不对劲。

李乐一愣，手掌被幽凉的井水环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