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前后进了青门，老板娘压酒见客路过便请来尝尝，倒是书生有些怀念道，“此处酒楼已经换老板娘了，记得以前老板还是位胡姬娘子，因此肌肤胜雪，人多称其为雪娘子。”

又问道，“老板娘，我记得这里曾经立了一个铜人，憨态可掬，什么时候没了？”

老板娘听了这话，一时发懵，自己在脑子里回忆起来，忽然一咂舌道，“郎君说的可是两小儿像，奴家倒是听阿母在世的时候说过，不过已经被官府拆了。”

老板娘见书生驻足，便笑着劝道，“小店有时兴的鱼儿酒，郎君不如进来试试。”

书生问道，“哦，只听过梨花春、松醪春、竹叶春之类，这鱼儿酒是个什么名目，唐兄可知？”

唐元素不常饮酒，因此也不知道，于是二人相携入酒肆，时下惠风和煦，捡了一处视野开阔的位置坐下，便详细问了老板娘酒的说法。

原来时西京中近来时兴的一种饮酒方法，用龙脑制成鱼儿形状，雕刻如生，鲜妍可爱，将酒置在其中储藏，需要饮用的时候拿出一尾，投于沸壶中，温热后再喝。

“不好，不好，龙脑置于酒，香味混杂酒中，失去酒的本味。”

书生便反驳道。

店家道，“那郎君是想？”

“便捡一些顺应节气的酒来即可。”

店家应下，上了一些时兴蔬菜和馃字，历来爱喝酒多是文人雅士或者江湖豪客，隔壁桌的两位书生便在讨

论神仙丹药一类的东西。

其中一人生性率直，不信鬼神之说，道，“神仙丹药，不过虚妄，自古以为想寻求长生的帝王富贾多少人，又有谁成功了？”

另一人道，“此言差矣，神仙丹药，自秦汉以来，丹药流行于今，魏晋多兴服散，若是真没有效果，怎么大家都趋之若鹜呢？”

“不过趋势罢了，世上哪来的神仙，若是有神仙，神仙住在哪里？难道真的托名海外仙山，殊不知始皇帝派遣三千出海，也终究没有消息。”

“海外仙山，不过后世依托而已，据山海经记载，掌管神仙不老药的神就是住在昆仑之上。”

“昆仑？那就更是可笑了，世上叫昆仑的地方可不止一处。”

听到这里，云逸书生已经按捺不住，说道，“这位兄台有所误会，昆仑不是地名，也是不是当即所说的昆仑。”

云逸继续说道，“所谓昆仑，并非实指，譬如山海经中便有几处昆仑，尔雅诗云：三成为昆仑丘，是昆仑者，高山皆得名之。”

“再来说神仙，虽然不以真实面目出现，但是正史上或多或少留下他们的身影，比如在下邳桥上授予张良太公兵法的黄石公，再比如河上丈人，车子侯、东方朔等人，奇人方术，这又如何解释？”

见云逸旁证博引，侃侃而谈，两人也便有了相邀而入的心思，恨不得立马聊上三天三夜，四人拼成一桌，互相问了姓名，那人又问

道云逸，“兄以为世上是否真有长生不老药？”

“有是有，可惜世人是无法达到的。”

“哦？”

这样一说，就连唐元也微微诧异，此前听月行所说，即使是她那样修道之人，不过可以延寿养生，不可能真得达到长生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