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让你来的？”

曲甘绫的心不知被什么轻轻拨动了一下。

荞安未得公子的允许，有些话实在不好说，但是这两天看夫人跟公子拧巴的，公子心里明明在意得要命，却还总摆出一副大义凛然为夫人着想的样子，他在旁边看着比谁都急。

荞安反复拟定措辞才道：“是了，公子当然知道夫人惯有主意，但是遇到现在这样的事情，大丈夫尚且难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何况夫人。

夫人，您当能够体会的，人在前一刻说过的话只能代表当时的想法，时移世易，后一刻会发生什么，哪里就完全定死了？公子又不是铁石心肠，真见到夫人有难，难道连做人的基本准则都丢了不成。”

曲甘绫对顾惜朝前后认知的改变即是如此，荞安说这些，就是料想曲甘绫应该更有体会。

事实上如果可以，荞安很想对曲甘绫漏个底朝天——公子他对您，哪还有什么原则啊。

曲甘绫立刻听懂荞安的意思，也为顾惜朝的支持感念于心。

因不能寻找到汝瓷碎片的焦虑之情渐渐地抚平了不少。

“我知道了荞安，还是赶紧帮忙找东西吧，此事不宜久拖。”

两人立刻甩开包袱将古宁镇的所有垃圾堆砌处翻了个底朝天，后来居住在填堆场附近的住户见到有人深夜找东西，便好心的出来问了一嘴，一问之下，这才发现曲甘绫所寻之物正是被住户捡回家

了，住户因而就将碎片拿了出来。

“那天我瞧着被踩碎的瓷片甚是漂亮，想做成瓷针就带了回去，没想到碎瓷片也有人寻呢。”

荞安应付着古宁住户，曲甘绫将裂成了两片的碗底翻出来，对着灯笼光查看，上面赫然印着“金玉满堂”

四个字，和她在贺家单独买来的不无二致。

曲甘绫心中大石落地：“荞安，找到了。”

二人深夜才回到奉池，顾惜朝在院外来回徘徊，直到见到荞安将人领了回来，悬着的心这才有了着落。

魂不守舍了一整晚，顾惜朝难掩心中担忧：“怎么去了这么久，可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荞安嘻嘻哈哈的回道：“没有，不过幸不辱命，忙活了大半夜，东西终于找到了。”

顾惜朝：“找东西？”

曲甘绫谨慎地将几片碎瓷从布袋里取了出来，在顾惜朝面前，摆出由它勾勒出来的阴谋轮廓，喃喃自语般的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等到了明天，错误的事情应该就能回到正轨了。”

事情紧迫，曲甘绫满心都铺在了汝瓷之事上，这夜草草捋了一些思路，第一天一早就再次前往了那名脚商家的附近。

贺志强今日还在古宁镇摆摊，确认贺志强今日的摊点之后，曲甘绫折回奉池与石门，分别做了些许安排，才重新回到贺志强的摊点附近。

晌午十分，贺志强接到一封小童捎来的隐秘书信。

书信神

神神秘秘的，贺志强不解其中玄妙便将信拆开来看，不想抬头竟然就是自己的名字。

“贺兄，我已按照你此前提议去奉池寻找我堂妹，对其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然堂妹对我偏见颇深，钱银还欠些许始终不能凑齐，还望再次支招，急盼石门商计。

落款：曲大贤。”

贺志强这才明白是自己前阵子针对曲甘绫布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