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嬷嬷还以为是自己听错：“回永康？你……你是打算回永康了？”

顾惜朝不置可否，似没有完全拿定主意，说：“总是要回去的，奉池之后，还有许多环节需要疏通走动，不至于一辈子都停在这。

至于以后，待我与甘绫商议之后再做定夺吧。”

“对呀。”

顾嬷嬷反应过来，“甘绫丫头还不知道你的情况吧，这事儿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顾惜朝沉顿道：“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顾嬷嬷何曾见过这小子如此患得患失的模样，当下便打趣说：“我瞧着甘绫那丫头跟普通女子有想法大有出入，也不知道她知道真相了是会高兴呢，还是会痛骂你一顿。”

顾惜朝自嘲：“我倒宁愿她痛骂我一顿。”

两个人一个无奈一个看好戏，双双笑了起来。

说话间，孙婉茹也起床洗漱了，不偏不倚，正好听见顾惜朝的这番自我调侃。

经了昨晚的口舌之争，顾惜朝越将自己姿态放低，孙婉茹便越为顾惜朝感到不值。

他堂堂一个皇子，任一个农妇痛骂成何体统。

“惜朝哥哥，你真的要回永康吗？”

她故意将嗓门扯大，生怕旁人不知道那永康县是她的主场。

曲甘绫在后山敦促礼荣练完拳脚，回来便听到孙婉茹刻意说给她听的这番话。

顾惜朝如何看不穿孙婉茹的心思，立刻就道：“除夕前后的事了，大约会跟你曲姐姐一道去陪嬷嬷守岁吧。”

这一

句话里三个主角，内外之别倒是分得很清楚。

孙婉茹没得什么好话，只能找个由头悻悻躲了出去。

曲甘绫思忖着顾惜朝昨晚的举动，一方面面子有些挂不住，一方面正好嬷嬷在场得以缓解尴尬，便挤过去，沾着方才的话题继续问：“怎么，你在永康，还另有宅地是吗？”

顾嬷嬷不便替顾惜朝说话。

顾惜朝小心点头：“是，有处宅子，平日是嬷嬷替我打理的。”

顾嬷嬷心想，那么大的王府府邸说成“宅子”

，这不是平白误导甘绫丫头嘛。

曲甘绫沉默，他祖上有些根基，即便被驱出家族，但凭借他的本领在县城置办房产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还有吗？”

曲甘绫总觉得顾惜朝有事瞒着他，否则说不通他为何不与她亲近。

顾嬷嬷目光望向顾惜朝，似乎在用另一种方式催促提醒：人姑娘在给你澄清的机会呢，有什么误会赶紧解释。

顾惜朝：“其实……”

顾惜朝好几次想用自己的封号起头，却发现在曲甘绫面前，他是一点身份架子也摆不起来。

尤其是今日才是他们正式成婚的第一天，他不确信大早上的说出这些，才刚刚开启的婚后生活是不是会就此打住。

“其实……”

顾惜朝实在不知该如何启齿，而这时田间厂房似乎出了点问题，工女小田正巧来院子找东家曲甘绫。

“东家，实在抱歉打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