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先生，我怎么了？”

“你还挺有眼光的。”

听到这句，谢枕戈失望的哦了一声，却还是打起精神，认真地给唐厌顺着头顶翘起来的发丝。

都说要往前看，不能空守着回忆过日子。

可谢枕戈做不到，他被困在了名为唐厌的虚空里，一遍又一遍，近乎疯魔的回忆，小心翼翼试探。

明知道会失望，还是一次次把回忆的盒子掀开，试图找出零星的异样来。

“小先生，我买了一大包，放在卧室茶几下的玻璃罐里，你要是想吃就去拿，不过一天不能吃太多。”

“好。”

向日葵的花瓣耷拉着，各怀心事的两个人明明贴在一起，心里却如同横亘着马里亚纳海沟。

一个不敢问，另一个不敢说。

沉默良久，唐厌率先打破了宁静。

“我记得影视基地在宁城，从那边去临城要绕好远的路，你怎么想起来买这个的。”

“知道你爱吃糖，听说临城老吴手工糖很有名气，想着你可能喜欢，就买了。”

骗子，老吴手艺其实一般，要不然他做的糖也不会时酸时甜，名气就更不搭边了。

“谢枕戈，你是不是知道我以前是临城人。”

“嗯。”

这个，谢枕戈不敢否认，唐厌不是询问，是肯定的解释。

“哦，知道也没什么的，家里稍微有点势力的，都知道我是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是帝都的笑话，是从临城过来趋炎附势，攀附权贵的瞎子。

你跟我跟错了，就应该……”

“唐厌。”

谢枕戈直截了当打断唐厌的话，他过侧身，抬手捧起唐厌的脸颊，指腹按压在他喋喋不休，此刻紧抿的唇瓣上，研磨，摩挲，安抚。

“你不是，不长眼的外人可以这么说，但是你不能。

我知道你不是，我的唐厌就是唐厌，不是谁的儿子，不是谁的孙子。

他是帝都的天之骄子，是最出色的青年才俊。”

谢枕戈的指尖向上，最后停在唐厌的眼皮上。

“这是我见过的最明亮，最好看的眼睛。

会好的，你不是瞎子，只是暂时失明，肯定会好的。”

“我没有跟错人，唐厌就是世界上最好的。”

扑通一声。

巨大的石头被谢枕戈一整个丢进唐厌的心湖，一圈一圈向外泛着涟漪，久久不能平静。

“唐厌，你现在跟我说，我唐厌就是最优秀的，无人能及。”

唐厌牙齿刺在唇瓣上，脸颊被谢枕戈不轻不重的捏过，他才从愣怔中回神，低声开口：“我唐厌就是最优秀的，无人能及。”

“这才对嘛，小先生，你不要妄自菲薄。

我不管他们怎么说，我认识的你从来都不是那个模样。

看人是用心去看的，不是眼睛和耳朵。”

“嗯。”

唐厌自卑到尘埃里，尤其是谢枕戈说起剧组的趣事，他更觉得是自己拖累了谢枕戈，是自己对不起他，一时间钻到牛角尖里出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