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一点城门大开，天色仍旧漆黑一片，只有月光洒下照明山路。

月下三匹骏马疾驰而过，飞奔在山间，将山林的静谧打破。

孙九叶挥舞着马鞭，此刻心情甚佳，就连随风翻飞的衣袂也在狂欢，今日她教训了地痞流氓，还了方氏一个公道，今后村子不会再有方氏的流言蜚语，每每想起，嘴角都忍不住上扬。

一路赶回城中，这时天刚亮，屋檐上方的天空泛起蒙蒙白色，院子依旧沉浸在静谧之中。

孙九叶把马拴好，蹑手蹑脚打算回屋，就见凉亭下坐着个人，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周澍，走过去朝他见了个礼，“周少卿，您起得这么早？”

周澍示意她在一旁坐下，“闲来无事出来走走罢了。”

孙九叶听他语气有些沙哑，再看他脸色憔悴，原本透彻的眸子蒙上了一层霜。

“周少卿一夜没睡？”

周澍低下头没有争辩，这还是孙九叶头一回见他沮丧，他这人料事如神，断案果断，不应该如此沮丧才是。

孙九叶正打算问他心事，他眼中那抹沮丧就被隐藏起来。

“孙姑娘也一夜没睡，想必是替方氏还了公道。”

孙九叶点头，说道：“方氏不愿报官，卑职的手段粗鄙了些，让周少卿见笑了。”

周澍说道：“公道自在人心，人心却是最失偏颇的，你还她公道自然好，她觉她得了公道也罢。”

孙九叶听他说总觉得话里有话，不过他却没再说下去

，反而将话锋一转，说道：“今日劳烦孙姑娘了，孙姑娘好生歇息，明日便不用去大理寺了。”

孙九叶慌忙问道：“为何？”

难不成因为自己借了他两个人，私自用江湖手段为方氏报仇违反了大理寺的规矩？刚任职两天就被辞退的，孙九叶还是前无古人，悲哀心痛啊。

周澍看出她的心思，说道：“画像上的人找到了，孙姑娘安心歇息。”

孙九叶舒了口气，只要不是辞退便好，转念一想，惊讶道：“这么快？方瑶描述画像时言语冲突，卑职反复修改，当时只当她是戏耍我，仔细一想却怀疑这画像的真实与否，所以才将所有画像全数交与周少卿，没想到竟这么快就找到了画上之人。”

孙九叶揉了揉手腕，现在还有些隐隐发酸，这次画像比她画三个月还累。

“着实辛苦姑娘了，”

周澍微微皱眉，“不过与姑娘画像的竟不是方氏？”

孙九叶点头，对此也有些苦恼，“我最初也是认为方氏见到了凶手，所以在惊慌下摔倒在地撕碎了衣袖，但是我发现她所描述的画像东拼西凑，无论我如何施压，结果都是一样并不真切，后来我见方瑶坐在院子里，本想诈她，结果我猜对了，看见凶手的是方瑶而并非方氏。”

周澍思忖着点头，“虚中有实，姑娘有心了。”

孙九叶在他眼里看出了欣赏，心中不自觉欢愉起来，说的便仔细了，“据方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