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摆好了桌椅茶具、月饼和水果，月亮升在半空，亮如银盘。

月色皎洁，老爷子心情不错，自己泡茶，让岳敏分了一块月饼大家吃。

程泽抬起头看月亮：“爷爷，这月亮要怎么赏？”

程荣锦说：“人月团圆，赏月是赏的心情。

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怎么赏月亮了。”

“敏敏，你们院里那么多人，想必中秋是很热闹的。”

“是啊，大家都把家里桌椅搬到院子里，各家准备拿手的菜，再摆上月饼，大人孩子都有节目，常常玩到下半夜去，十五的月亮连着十六的月亮一起赏。”

“真羡慕呀，我就是让他们陪我吃顿饭，都不情愿的。

人老了，又怕热闹又怕冷清，讨人嫌得很。”

“明明是您嫌弃别人吧，说得这么委屈。”

岳敏把月饼分给大家。

“你问问这两个，是不是嫌我烦。”

程荣锦指了指程朗和程泽，程泽看了程朗一眼，程朗却没有动。

“您放心，他们俩就算心里这么想，嘴上也不敢说的。”

程泽睁大了眼睛：“什么叫‘心里这么想’？没有啊！”

岳敏看了他一眼，毫不在意地说：“没有就没有呗，不用急着争辩，爷爷不会放心上的。”

“哎？！

我这……”

他一时气结，竟不知说什么。

岳敏已经笑出了声，程荣锦也大笑起来。

程朗抿了一口茶，嘴角微微勾了一个弧度。

祖孙四个闲聊，其实是三个人聊，程朗几乎不说话。

程泽倒是很健谈，和程荣锦有说有笑，和岳敏非常自来熟，与刚才家宴时判若俩人。

看程朗一直都不说话，程泽忍不住说：“哥，你也聊几句呀。”

“你们说。”

程朗没动。

“嫂子，他平常这样，你不闷吗？”

“不闷啊。”

岳敏顺嘴接道。

“我比较好奇，你俩是怎么谈的恋爱？”

岳敏拿水杯的手顿了一下，唇边牵出一丝笑意：“你猜。”

“我猜啊？”

程泽用手摸了摸下巴，“肯定是你追的我哥。”

大概所有人都会这样认为的，岳敏心里想着，嘴上便说：“嗯，对。”

程泽本来是故意这么说的，没想到岳敏直接承认了，不禁朝她竖了个大拇指：“他这么无趣的一个人，你看上他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