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

裴寂背着陆蕴，一瘸一拐的走到城门口，他用尽全身力气，敲打城门，

“开城……门……开……城门……”

守在城门里的士兵透过门缝看见了陆蕴的身影，赶忙打开一个小口，放裴寂进来。

“大夫，快找大夫来！”

陆蕴的身子从他的背后往下滑，裴寂丢下手中的剑，将陆蕴身子往上一带，双手紧紧托住陆蕴。

大夫急急忙忙的抱着药箱赶来，裴寂坐在地上，手紧紧抓住陆蕴到手，祈求她平安。

一身白衣早已经被血浸透，整片鲜红。

大夫把完脉后，取出银针为陆蕴止血，无可奈何的轻轻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回天乏术……”

裴寂一怔，难以置信从大夫口中说出的话，他的整个身子仿若置于寒冰之中，严寒刺骨。

他紧紧抱住陆蕴的身子，下巴轻放在陆蕴的发顶，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对不起……”

眼泪顺着他的脸颊一路向下，滴落在陆蕴的脸上。

陆蕴嘴角勉强牵起一抹笑，缓缓睁开眼，

“别……难过啊……”

她的手颤抖的抚摸住裴寂的脸颊，她嘴角带着笑拂去裴寂脸上的泪。

如果你难过的话，我会比你更难过……

裴寂握着陆蕴的手，肩膀止不住到颤抖，

“都怪我，都怪我……”

如果他没有执意娶温禾，如果他早点直面自己的心，如果他早点赶来……

陆蕴轻轻摇了摇头，声音颤抖着，“不……怪……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每个人也会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裴……寂，我……好……累啊……”

陆蕴的觉得自己的眼皮好重，重到快要支撑不住。

“不要睡，陆蕴，别睡……我求你了……”

“裴寂……好好……活……着……”

陆蕴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要听不见了，裴寂眼泪不受控制的一直滴落，他摇着头，眼里满是绝望，

“长……命……百……岁……”

陆蕴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缓缓合上了眼眸。

手从裴寂的掌中滑落下来。

裴寂的手指轻轻拂过陆蕴的脸庞，动作轻柔的擦干陆蕴眼角流出的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