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采竹抬眼去找机位背后的宁文，宁文捂着胸口，以一副快能被送去吸氧的脸色对燕采竹露出哀求的表情。

他精心编设的cp线，一场预热直播就已经出现了偏移，绝不能再闹出直播现场嘉宾不合的事故！

燕采竹叹了口气，在镜头转过来前勾起唇角，“怎么配合？”

施枫从旁边推过来一把椅子，摆在机位正中央，“坐在这里。”

“……”

燕采竹认命起身，坐在了那个椅子上。

“脸稍微侧一下，手摆在这里，腰可以挺起来吗？两腿之间的距离……”

镜头面前，施枫一幅公事公办的态度调整着燕采竹的姿势，燕采竹努力保持平静，可那双带着薄茧的熟悉的手每次擦过他的身体，都能引起他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栗。

众目睽睽之下，愈发隐秘难言。

燕采竹想起了那年在异国的往事。

深秋的大学校园，一夜秋风过后，高大的梧桐树落了厚厚一地落叶，清洁人员按照惯例没有打扫，坐在还带着柔韧的叶片上，可以感受到生命默默的温度。

施枫抱着画夹，坐在树下的长椅上取景作画，燕采竹百无聊赖地站了一会儿，就学着其他异国学生的样子，坐在落叶堆里聊天去了。

聊着聊着，天渐渐黑了下来，周围的人也越来越少，燕采竹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回头去找施枫，突然好像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喂，画什么呢？”

施枫手下失了准度，彩铅在画纸上留下一个突兀的印痕。

“好啊，偷偷画小爷都不打声招呼，这张画送我了。”

施枫把画板直接合起来，“不给。”

“凭什么？你画的是我。”

“这是我的练习稿，我要按日期装订。”

“切。”

燕采竹见施枫转身要走，不满地踢了脚落叶，“不解风情。”

那张在满地落叶中笑得肆意张扬的青年的速写，此后再也没有见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