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故翻过矿山,来到淘沙河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了。 对岸的凛尘堡灯火通明,充斥着嘈杂人声,热闹非凡,但因为隔着厚重的围墙,又有宽阔的矿坑河谷横亘在前,一时听不清里头在闹什么。 沁春客栈的小二没有妄言,淘沙河不是个好通过的地方。 此河位于矿崖下,水流湍急,漩涡遍布,河底怪石嶙峋,时不时翻涌浪花,吞没漂浮之物。河畔没有渡船,河上也没有完整的吊桥,仔细看去,从崖边到对岸,只有三根绳索相连,两根稍高一些,可供人抓扶,一根稍低一些,是踩在脚下的独桥。 如此简陋的桥梁,俨然是凛尘堡刻意设下的障碍,以防外人上门打扰。 若是有不自量力之人非要渡河,运气好的话只是累个半死,运气不好的话,跌落河中,恐怕就再难上岸了。 当然,如果是曹家邀请的客人,他们自会安排专人迎接,在客人腰间束绳,挂上特制的木滑轮,只需扣到绳索上,便可直接滑到对岸,轻松省力,又很妥帖。不过看现下情形,显然无人来迎接江故,他只能靠自己渡河了。 夜晚风大,三根绳索被吹得不停晃荡。 江故立在崖边,衣袂翻飞,缚眼的黑色缎带亦随着青丝漫卷摇曳。 凛尘堡就在眼前,他却没有急着渡河,而是从背后抽出了一根漆黑镶银的圆棍,朝着暗处冷声道:“一起上吧,快点。” 少顷,从那里走出四个蒙面人。 领头者喝问:“你是何人!与曹家有何关系!” 江故实在懒得废话,直言:“我是来阻止你们的人。” 领头者微一愣神:“你怎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今夜的刺杀行动属于机密,事前没有透露过半点风声,这人怎会知晓? 然而事已至此,多说无用,他们本就是在这里望风和断后的,自是要把这人处理掉。 四人打量一下江故,见他身姿挺拔、气息沉稳,料想武功不差,不过他双眼被黑布遮盖,应是患有眼疾。呵,一个目不能视的对手,单枪匹马,能有多大能耐。 领头者当即发话:“杀了这个瞎子!” 大风呼啸而过,将对岸的声响吹了过来,那里的热闹不是在饮酒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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