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狱，算的上是天下最阴私的地。

顾笙刚一接近狱门，就有一股子血腥的阴气扑面而来，她下意识的屏气。

“姑娘，艳娘已经被带到外室牢房，您尽管进去便是。”

大狱的牢头，讨好的笑道。

整个扬州城的人都知顾笙是赵翊的夫人，按正常来讲，不管是谁见了她都要喊一声赵夫人，可牢头竟然唤她姑娘，这让顾笙有些好奇。

“牢头为何唤我一声姑娘？”

宋毅听了眼角直抽抽，她不是不喜欢别人唤她夫人吗？这怎么别人开始唤她姑娘了，她反倒不适应了？

牢头不知顾笙介意被叫夫人，只谄媚的笑道：“方才赵大人身边的小九公子来说，姑娘要来大狱审人，小的就随了小九公子的叫法，还请姑娘莫要怪罪。”

顾笙听后，恍然的点点头，温和说道：“以后就叫姑娘。”

说罢，径直往大狱里走去。

经过这一事，扬州城很快又传出：赵夫人性格怪癖，不喜欢别人叫她夫人，只喜欢做姑娘。

这话一传出去，很快就遭到女人们的嘲笑：都成亲那啥了，还妄想自己是个没破瓜的姑娘，也不知道害臊。

云烟阁的史芯水听了后，一想到顾笙给她的羞辱和难堪，她恨得牙痒痒的放出话：赵夫人还就真的是个姑娘家。

她做了一辈子的妈妈，难道女人有没有破瓜还看不出来。

也正因为她看出顾笙还是个姑娘家，所以也就没往赵夫人的身上想，这才让顾笙在云烟阁大耍威风，差点砸了云烟阁的招牌。

有史芯水的话佐证，赵翊和顾笙成亲，竟然没有同房的艳闻很快占据大街小巷。

人人都在猜测是赵大人那玩意不行，也有人说是赵大人嫌弃顾笙年纪大了，所以才不愿同房，还有人说是顾笙粗鄙凶悍才导致赵大人没有性致

反正众说风云，流言满天飞。

顾笙做梦都不会想到，她只是来了一趟大狱，外面已经开始探讨她和赵翊的性生活和不和谐。

她刚刚踩进大狱的门槛，一股阴邪之气便从脚心直窜后脑，凉寒的有些恐怖。

所谓的外室，也不过是大狱最外面的一间牢房。

顾笙并没有见到十三太保王子平，牢房中只有一个狱卒和小九。

不出顾笙所料，艳娘承受了严厉的酷刑，浑身上下都是翻卷的皮肉，有的地方甚至深可见骨，就连身上的衣服也都破的难以遮体。

顾笙见状目沉如冰，回头冲狱卒道：“劳烦小哥差人给她寻件干净的衣衫来。”

狱卒被叫小哥，有些受宠若惊，后又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要求，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应承，只能望向一侧的宋毅，见宋毅无声的点头忙退了出去。

尚有口气的艳娘，趴在地上虚脱的勾起嘴角，口中顿时有血丝流下，“顾捕使还是这么容易心软。”

她说的声音极小，但不妨碍顾笙能听得到。

顾笙缓步到了她跟前，缓缓蹲下身，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不是心软，而是见不得同为女人这般狼狈，哪怕是死囚也要有尊严。”

艳娘涣散的眼神渐渐凝聚，“身为阶下囚，何来的尊严？”

“尊严是自己给的，别人给你的尊严是虚无的。

在你功成名就时，别人会将你的尊严捧得高高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