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充斥着韩嫣的眸子，她知道爹爹杀伐果断，但那是对别人，她从未想过有一天爹爹也会如此对自己。

韩嫣微微握紧手里的护身符，再无了往日的骄横。

墨画走出思过堂的时候，天色已暗，不知为何，突然间的心累，朝堂里的尔虞我诈，学员间的捧高踩低，就连亲情也无纯粹可言，韩嫣如此，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到地宫的时候，一抹熟悉的身影飘然而立，月华在他身后铺陈，皎如玉树临风前。

墨画一时看呆了去，竟有些不敢确定。

“回来了？”

九世淡淡的一声把墨画拉回了现实。

“你，在等我？”

九世点头，良久：“墨韩结亲，我没有意见，但你若要助纣为虐，那我们之间的友情便到此为止。”

墨画不曾想九世会与自己说这些，一时间竟有些想逃。

两人就这么站着，墨画看向草丛间星星点点的萤火虫，夜里的精灵，却隐匿在白天，终是忍不住开了口：

“我们之间，只剩下友情了吗？”

九世并未回答墨画的问题，只是淡淡道“你擅自出谷，进出思过堂，我知道，谷主自然也知道，清谷不是善地，韩战在朝中炙手可热，墨竹可什么也不是。”

“你想说什么？”

墨画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适可而止，免得替别人做了嫁衣裳。”

墨画看向九世，运量了很久才鼓足勇气道：“如果没有韩墨结亲，你可会接受我？”

“没有如果。”

“倘若我现在取消呢？”

“你不会的。”

九世看向远处。

“我要你回答。”

墨画觉得此刻的自己简直卑微到了尘埃里。

“不会。”

淡淡的两个字，仿佛一柄利剑，击碎了墨画努力为自己编织的所有伪装，泪水模糊了双眼，墨画仰起头，那么明亮的月亮，却照不进自己的世界。

九世亦不再言语，转身便要离去。

“韩夫人与右相不和。”

墨画突然的开口拉住了九世的脚步，似有些犹豫，墨画凝望着九世，“她，或许可用。”

九世停住，良久，“谢谢！”

说罢便径直离开。

墨画看着九世远去的背影直至消失，她突然很想追上去，但她不能，她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抛开一切不管，去赌一个没有把握的未来。

找到温婆的时候，温婆正打算休息，被突然出现的九世吓了一跳，

“大半夜的，你来这里作什么？”

温婆没好气道。

“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