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芷曼低着头，藏起了眼中的火光。

从乔雨薇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她栗色的发丝微微卷曲，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小巧玲珑的耳垂在阳光之下，显得莹润可爱。

确实是个美人。

能生出这样的女儿，汪妈妈大概同样是风姿绰约，令人过目难忘的美人。

乔雨薇几乎可以肯定了……汪芷曼不愿意提起的过去，和卓氏集团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当她表现出自己对卓子睿的厌恶之后，汪芷曼的态度可以说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之前，汪芷曼还像一朵明艳的霸王花，肆无忌惮的挥洒着自己的魅力，不论是那个小朋友，还是那个健身教练，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不能自拔。

现在……

汪芷曼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乔雨薇敢打赌，那些男人大概都没见过。

野玫瑰一下变成了路边的小白花，让她怎么不多想呢？

一丝微妙的默契在空气里发酵，乔雨薇静静的打量着汪芷曼，虽然她还不知道卓氏集团究竟对汪芷曼做了什么，但她可以肯定的是，汪芷曼不想让卓氏集团好过，而卓子睿正是她选择的突破口。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更何况，汪芷曼本来就是她的攻略对象。

“曼曼，”

乔雨薇试探着叫了一声她的昵称，见汪芷曼没有拒绝，才继续说了下去，“卓氏集团家大业大，你我不是他们的对手，晓雪和卓子睿分手，是因为江闻意的支持。”

她说得轻描淡写，将整件事都推到了江闻意的身上，仿佛在江晓雪分手的这件事上，她只是一个一心想安慰小姐妹的好闺蜜。

将事情推给呆头鹅，她一点愧疚感都没有，反正江闻意很想让妹妹和卓子睿分手，她只不过是做了件好事。

只不过，她这样一说，汪芷曼就会觉得她其实并没有那么厉害，从而放松对她的警惕。

她看得出来，汪芷曼一直在演，想骗她进她的全套。

让汪芷曼和卓子睿分手，这本来就是她的任务内容。

可是，汪芷曼主动开口请她帮忙，她表现得这么反常，究竟是为了什么？

乔雨薇想试探出她的目的。

“这样啊……”

汪芷曼神色痛苦，落下的泪更多了，“雨薇，你刚刚见过李老师了，你应该知道的……我家境不好，爸爸欠了一屁股债，早就跟人跑了，我实在是没有依靠，害怕卓子睿会报复我……”

汪芷曼说起自己的家境时，略过了母亲的事情。

她还是在演，但已经动摇了。

汪芷曼刚刚哭的时候，只是单纯的落泪，就像是演员们在拍哭戏，只是为了打动观众，自己的心里没有什么情绪的起伏。

但是，汪芷曼说起她的家境时，眼角微微泛红，显然是动了真感情。

或许，中心弄堂破破烂烂的风景，正是汪芷曼心中最纯净的乐土。

乔雨薇伸出一只手，轻轻覆在她的手上，希望能让她好受一些。

她有点后悔了。

可能她不应该这样试探汪芷曼，尤其是在阿婆已经将汪芷曼家发生的事告诉她的情况下，她只是为了求证，就让汪芷曼回忆起了这些伤疤，实在有些残忍。

汪芷曼故意略过了母亲的事，可能是她真的不想说吧……

毕竟，她光是听阿婆说那些事，都觉得有些毛骨悚然，更不要说汪芷曼不仅亲身经历过，还是当事人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