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殊琰看着书桌前的顾昭，一时间竟然愣了神，想说的话竟然瞬间忘光了，虽然他已经跟在师父身边八年时间，但总觉得师父的模样怎么都看不够。

而且岑殊琰觉得每次见着师父的时候感觉都不一样，但总归是有一点是一样的，那就是心会砰砰跳个不停，以及总舍不得将目光从师父身上移开。

见有动静顾昭抬起头望了过去，他还未开口，岑殊琰便先激动的开了口：“师父，我想清楚了，我要参加试炼大会，我想去试一试。”

对此回答顾昭在心中微微蹙眉，但好在他面色如常，没有一丝的改变。

说实话，顾昭其实私心不希望岑殊琰浪费这个机会，给其他师兄弟历练更有意义，顾昭之所以让岑殊琰自己选择，那也是看在师尊的面子上意思一下。

既然岑殊琰自己想参加，顾昭也不可能会出面阻止，所以他笑着点点头，“你想清楚就好，试炼大会就在三个月后，这段时间你好好准备。”

“是，师父！

我会努力的。”

岑殊琰听不到顾昭的心声，自然不知道师父其实不看好他，在他眼中顾昭的话就是对他的支持与鼓励，他一心想借着试炼大会证明自己。

“努力？”

顾昭在心中忍不住嗤笑一声，只因它听上去空洞又无力，顾昭活了几百年见过不少修仙者，所以他很清楚修仙一事，单单靠努力是根本没有任何用处的，尤其是废灵根。

顾昭不晓得其他人当师父遇到此事会怎么处理，但在他眼中如此就是最佳答案，一切都交到岑殊琰手中，他自己的决定，无论结果是好是坏也是他自己的选择，须得他自己承担。

就在顾昭想打发岑殊琰走之时，面前的人忽然郑重其事的问道：“师父，当初您为何会选我做您的徒弟？”

这其实是岑殊琰藏在心中八年的问题，从刚刚开始他就曾想问师父这个问题，但当年的他不敢，现在也不怎么敢，不过是刚刚的参加试炼大会的决定给了他一丝勇气。

所以岑殊琰才会突然这么问，可话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这么冲动，但他自己清楚，他只是怕听到不好的答案，譬如“这是师尊的命令。”

“师兄们都不愿意要你。”

顾昭自然不可能对他直接说是我打赌输了的惩罚，虽然顾昭不知道岑殊琰为什么这么问，但说些好话总是没错的，“你我师徒之间有缘。”

其实这话也不算假话，毕竟打赌输了也是一种缘分，缘分这东西最好糊弄人，因为没人能说得清，没人能控制住，只是含含糊糊，有些敷衍罢了。

但这敷衍的答案却让岑殊琰非常开心，在他眼中这便是师父对自己的肯定，师父没有因为废灵根而嫌弃自己，从没有因为自己修炼缓慢而说过一句自己的不好。

“有缘？有缘，有缘……”

岑殊琰悄悄的在心中反复呢喃着这个词，说着说着竟然羞红了耳朵，他的耳朵泛起了淡淡的粉色，好在顾昭的注意力在书上，并没有发现徒弟的异样。

岑殊琰不由心中发烫，他喜欢这个词，都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这是不是说明这是上天注定的，他们总会命中注定的相遇，即便他是修仙界眼中的废物。

借着洒金屋内的阳光，岑殊琰细细描摹着顾昭的眉眼，剑眉星目，别样迷人，他的眼瞳并不是完全的黑色，细看之下竟然带着一抹墨蓝，宛若盛夏的星空，璀璨耀眼。

因为低着头，顾昭鬓边坠着一缕墨发，显得他白皙如玉，整个人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在散发着某种光芒，引人入胜，令人痴迷。

岑殊琰忽然间想起了之前的那个梦，梦中的师父不似此时的翩然若仙，凛若冰霜，反倒带着温润的气息，整个人看上去平易近人，和颜悦色，周身竟然还带着些欲念。

没有了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裹挟，师父整个人好亲近了许多，那个师父会轻轻笑着摸着岑殊琰的头发温柔的说：“乖”

，会抚摸岑殊琰的脸颊，会直视岑殊琰的眼睛，会……

后来怎么样岑殊琰已经忘记了，他只记得那种柔柔的触感，很舒服，舒服的让人忘乎所以，舒服让岑殊琰脑中一片空白，想到此岑殊琰不由得羞红了脸，整个人忐忑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