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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轻云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夏终年这是在拐弯抹角地问她喜欢的类型。

她觉得蹊跷，甚至觉得哪里可能藏着一个整人摄像机，但黑暗里，她能感觉到夏终年呼吸紧张得有点急促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

她答非所问。

“就——问问，”

夏终年强调，“对，就是问问，绝对没有什么阴谋诡计。”

没有灯，她依旧能看清苏轻云的表情，苏轻云似乎有些困窘，站在原地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左脚踩着右脚：“……现在没什么喜欢的。”

“真的？我书读得少，小苏老师你可不能骗我。”

她这么说，苏轻云就更为难了。

夏终年看到她原地蹲了下来，胳膊环在膝盖上把自己半张脸埋了起来，不知为何，夏终年觉得她眼睛水汪汪的，说哭了又不像。

但苏轻云这么柔软的样子，让她的心也软了，夏终年决定迂回前进：“没有喜欢的类型，说不喜欢的类型也行嘛，什么人是你绝对不能接受的？”

好一会，苏轻云才在膝盖里闷闷地说：“心里头有人的。”

不等夏终年说话，她又拢了一下头发：“我妈妈……”

她不知道夏终年知道多少，也不晓得从哪里开始说，一团乱麻，千头万绪，就着黑暗一时也难以厘清，她蹲得太久，夏终年走过去，把她抱了起来。

公主抱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反正关着灯，苏轻云也懒得反抗了，夏终年用脸碰了碰她的眼睛，没有眼泪，应当是没有哭的。

她们坐到床上，夏终年扯了条空调被过来，苏轻云继续说：“我妈妈人比较傻……她相信爱情可以战胜一切，包括一些一般人不能放弃的东西，于是她一意孤行谈恋爱怀了我，但是她爱的男人并不能放弃那些东西。”

“于是她就被放弃了，”

她叹了口气，“音乐放完了，还滞留在舞池里是很不潇洒的事，她却觉得留在那还能等他回头似的——那是她这辈子第一次恋爱，恋得太深，神志有些失常了。”

“她生下我的时候是很不清醒的，”

苏轻云总结，“我又像她的伤口，又像她的勋章，连她自己也不能准确判断我到底是个什么，她有时候对我很好，有时候又对着我扔东西，外公外婆觉得这样不太行，就把我们分开了，我由外公外婆抚养，她被送去了国外。”

“你们没再见过面吗？”

夏终年问。

苏轻云摇摇头：“她应该是还活着的。”

原作小说里没提，这个给苏轻云带来一生惨剧的女人好像就这么消失了，只有她的感情故事像一道刻痕留了下来。

“外公给我‘轻云’这个名字，也是怕我像她一样太过执着，所以我绝对不能重蹈她的覆辙，我喜欢的人，一定要清清楚楚，从头到尾只有我一个……”

她问夏终年：“你懂吗？”

“我懂，”

夏终年点头，“不就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觉得这个爱情观完全没问题，小苏老师当然值得最好的！”

她说得真心实意，苏轻云却一下兴味索然，卷起被子往旁边一滚：“故事讲完了，晚安。”

旁边人呼吸很快变得绵长，夏终年却毫无睡意，一整晚睁眼瞪着天花板，恨不得立刻天亮，让尾巴把这个世界的青年才俊列个单子出来，她好挨个筛选淘汰。

当了一整晚脑内hr的结果就是，苏轻云起床的时候，夏终年流着口水好梦正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