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除颤200J！”

可是并不管用，她继续面容冷然道：“除颤300J！”

还是不行！

林嘉琪开始给杨启华做心肺复苏，她在心里数着次数，瞥眼看向心电监护仪，波形线已经变成了直线，刺耳的“嘀——”

声一直在响。

林嘉琪的脸上很快就渗出了细汗，汗珠顺着紧紧绷着的脸颊缓缓下淌，她的动作一直没有停。

“师父……师父……”

林嘉琪一遍遍地喊他，一次次地做胸外按压，可最终，杨启华还是没能醒过来。

心跳停止，宣布死亡。

3月11号下午两点四十七分，这个为了医疗事业奉献了一生的急诊科最有权威的杨启华主任，在下了手术台后突发心肌梗塞去世。

苏南和其他急诊科的医生护士赶过来的时候，林嘉琪就木楞地站在病床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上面躺着的人，像是灵魂出窍了一般，谁喊、谁叫，她都没有回应。

跟着她做急救的小护士已经忍不住开始无声地掉眼泪，其他的医护人员也红了眼眶，苏南走到林嘉琪身旁，想和她说点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最终也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而就是在杨启华去世后，林嘉琪才知道他之前就签了捐献器官的协议书。

……

苏南让刑信晗联系了刑南祁，正在训练场训练队员的刑南祁接到刑信晗的电话后急匆匆地对魏佳迪说了句看好他们训练就开车离开了消防队。

他到医院的时候苏南正在为来看急诊的病患检查病情。

“苏南，她呢？”

苏南扭头看过来，对他说：“她的休息室。”

刑南祁径直去了林嘉琪的休息室，但是她并没有在。

他沿着走廊找她，甚至去了太平间，她都不在。

刑南祁的眉头皱紧，在从太平间外沿原路返回的时候脑子里突然想到一个地方。

她最爱去的地方，楼梯间。

刑南祁立刻抬脚往他曾经找到过她的那个在医院角落里的消防通道跑去，很快，他到了那儿，推开门就看到抱膝坐在台阶上的女人，背对着他没有一点反应。

刑南祁走到她旁边，挨着她坐下来，楼梯间里全都是声控灯，一有动静就会亮起来，此时灯火通亮的楼梯间，他看到了她满脸的泪痕。

刑南祁抬起手，在她的头上轻轻的摸了摸，林嘉琪的眼泪不间断地往外涌，她咬住自己的手背，及其压抑地低声哭。

刑南祁稍稍侧身，把她整个人都抱在怀里，她的身体都快要僵硬，被他抱着，慢慢地稍微松懈了一点，林嘉琪松开抱着膝盖的手，抓住他的衣服。

他的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手掌轻缓地在她的后背上抚摸着安慰着，须臾，他对她低声说：“哭吧。”

他没有安慰她节哀之类的话，而是说“哭吧”

，这种任她发泄的话语，比其他任何的安慰更能让她在他的面前卸下最后那一点早已经岌岌可危的坚强。

在他面前，她真的不用这么强撑。

林嘉琪偏头，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前，她的手指紧紧抓着他腰间的衣料，终于不再咬着唇压抑着哭泣，放声呜呜地痛哭起来。

十年前她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姥爷，再也没有了亲人，独自一个人在外地求学，节假日别的同学都回家，只有她不回。